第三十章 金子與面子（第3/4頁）

燕七笑道：“你就算真的跪著求他，他也未必會出手的。”

郭大路道：“哦？”

燕七道：“二十一顆彈子，畢竟要值不少錢，他又沒發瘋，怎麽會隨隨便便就用來打人？何況，萬一真打死了人，也不是好玩的。”

郭大路幾乎要叫了起來，道：“剛才逼著我，要我去的是你，現在攔著我，不要我去的，也是你，你究竟在搞什麽鬼？”

燕七道：“我並不是不要你去，只不過，要去找金大帥交手，也得要有法子。”

郭大路道：“什麽法子？”

燕七道：“你想想，要什麽樣的人才能令金大帥出手呢？”

郭大路道：“我想不出，也懶得想。”

燕七道：“只有兩種人。”

郭大路道：“哪兩種？”

燕七道：“第一種當然是他的仇家，若有仇家找上門去，他當然會立刻出手的，只可惜……你跟他一點仇恨也沒有。”

他嘆息著，好像覺得很遺憾的樣子。

郭大路板著臉道：“你難道要我去把他的老婆搶來，先制造點仇恨？”

燕七吃吃笑道：“據說他老婆又胖又醜，而且是個母老虎，你若真把她搶走了，金大帥說不定還會非常感激你。”

郭大路道：“哼哼，滑稽滑稽。”

燕七道：“幸好除此之外，還有種法子。”

郭大路道：“哼！”

燕七道：“武林中人誰也不願向別人低頭示弱的，所以，若有人冠冕堂皇地找上門去，找他比武較量，他就沒法子不出手了。”

他忽然從懷裏抽出張紅色的拜帖，嫣然地說道：“但這人當然也得是個有名有姓的人，譬如說，你笨手笨腳，醉了滿地爬，輸王之王大呆鳥這種人……你說是不是？”

全紅的拜帖，很考究。

上面端端正正地寫著個很響亮的名字：“千臂如來，鬼影子摸不著，快手大醉俠，郭大路拜。”

02

金公館的門房年紀已很大，滿臉都是老奸巨猾的樣子，接過這張拜帖，自己先看了看，臉上居然連一點吃驚的樣子都沒有，只是淡淡地問道：“這位郭大俠現在在哪裏？”

郭大路道：“就在這裏。”

老門房這才擡起頭看了他兩眼，幹笑著道：“原來閣下就是郭大俠，失敬失敬。”

郭大路道：“哼。”

老門房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又道：“郭大俠你到這裏來，是不是想找我們老爺較量較量暗器的功夫？”

郭大路道：“你怎麽知道？”

老門房笑得就像是只老狐狸，悠然道：“每個月裏總有幾位大俠要來，我若還看不出閣下是來幹什麽的，那才是怪事。”

郭大路沉下臉，道：“你既然看出來了，還不快去通報？”

老門房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道：“看起來郭大俠今天好像還沒有喝醉吧？”

郭大路冷冷道：“大醉俠也並不一定是天天都要喝醉的。”

老門房道：“那麽我勸郭大俠不如快回去的好。”

郭大路道：“為什麽？”

老門房笑得更氣人，淡淡道：“因為到這裏來的大俠實在太多了，我們家老爺說，他一看見大俠就頭暈，早就吩咐過我，什麽樣人他都見，連烏龜王八蛋、強盜小偷都可以請進去，可是大俠嘛……嘿嘿，他是絕不見的。”

拜帖又回到燕七手上。

郭大路氣得滿臉通紅，道：“這都是你出的好主意，我一輩子也沒丟過這種人，尤其是那老狐狸，就好像把我看成個賊似的，滿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簡直可以把人活活氣死。”

燕七眨了眨眼，道：“你為什麽不給他兩巴掌？”

郭大路道：“因為我本來就是個賊，我做賊心虛，人家不給我兩巴掌，已經很客氣了，我怎麽還好意思去揍人？”

燕七笑了。

他笑的樣子當然比那老門房好看得多。

一看見他的笑，郭大路的火氣好像小了些。

燕七笑道：“原來你的臉皮並不太厚，比城墻還薄一點。”

郭大路嘆了口氣，苦笑道：“所以我現在只想快點走，愈快愈好。”

燕七又拉住了他，道：“你急什麽，我還有別的法子。”

郭大路好像嚇了一跳，苦著臉道：“你能不能不出別的主意了？”

燕七道：“不能。”

郭大路用手掩住耳朵，道：“我能不能不聽？”

燕七道：“不能。”

他用力扳開了郭大路的手，吃吃笑道：“這主意比剛才的好得多，你非聽不可。”

郭大路苦笑道：“你那不太好的主意，已經快把我的人都丟光，這好主意我怎麽受得了？”

燕七道：“你真的認為這件事做得丟人？”

郭大路只有嘆氣。

燕七道：“我問你，大蜈蚣用暗器打你，你若接住了，會不會再送回去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