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圓月山莊(第4/6頁)

柳若松精神一振,道:“看你的劍!”

丁鵬道:“我已發誓,今生不再用劍。”

柳若松道:“你用什麽?”

丁鵬道:“用刀。”

柳若松大笑,道:“你若用刀,我可以讓你三招。”

刀也是殺人的利器。

可是刀法易練,而不易精,練武的人都知道,“十年學劍,一年練刀。”劍法的確遠比刀法精妙深奧,劍的本身,就是種高貴飄逸的象征。

江湖中已有多年未曾出現過刀法名家了。

學劍的人忽然變為用刀,刀法好極也有限。

柳若松道:“拔你的刀!”

丁鵬的刀已在手。

這是柄很普通的刀,既沒有吹毛斷發的鋒刃,也沒有足以炫耀的歷史。

這柄刀是彎的,刀鋒彎彎,刀柄彎彎。

丁鵬輕撫著刀鋒,道:“這就是我的刀。”

柳若松道:“我看得見。”

丁鵬道:“這柄刀還沒有飲過人血,因為今日還是我第一次試刀。”

柳若松冷笑,道:“你用我來試刀?”

丁鵬道:“就因為我要用你來試刀,所以我還可以讓你占個便宜。”

他淡淡地接著道:“只要你能接得住我三刀,就算你勝了。”

柳若松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看見一個人忽然發了瘋。

藍藍又在笑,笑得更甜,更愉快。

柳若松道:“好,我就看你這三刀。”

丁鵬道:“你看不見的。”

他的手一揮,刀光已飛起。

圓月落,刀光起。

縱橫大地十萬裏。

刀光寒如雪,何處聽春雨?

彎彎的刀,彎彎的刀光,開始時宛如一彎新月,忽然間變成了一道飛虹。

沒有人能看得出這一刀的變化,也已沒有人能看得見這柄刀。

刀光一起,刀就不見了。

江湖中已有多年未曾出現過刀法名家,江湖人已有多年未曾看見如此輝煌的刀光。

誰也不知道他第二刀還會有多麽可怕的變化。

根本沒有第二刀。

刀光只一閃,丁鵬只劈出了一刀!

刀光一閃而沒。

柳若松並沒有倒下。

他的劍還在手上,他的人還是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裏,只不過臉上已沒有血色。

沒有第二刀。

勝負還未分,為什麽沒有第二刀?

丁鵬輕撫著刀鋒,淡淡道:“我知道你看不見的。”

柳若松不動,不響。

忽然間,“叮”的一聲,他手裏的劍已落在地上。

丁鵬道:“你至少要再練十年,才能看得見我三刀。”

柳若松不動,不響。

忽然間,一縷鮮血從他的手腕上冒了出來。

丁鵬道:“現在我一刀就已足夠。”

柳若松不動,不響。

忽然間,他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十”字。

鮮紅的是血。

沒有人喝彩。

每個人都覺得手腳冰冷,每個人手心都有冷汗。

現在大家才知道,剛才那一刀,不但割破了柳若松的手腕,而且還在他臉上劃出個“十”字。

可是傷口裏的血,直到現在才冒出來。

因為那一刀連一分力量都沒有多用,因為那一刀實在太快!

沒有喝彩,因為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刀法。

刀已入鞘。

丁鵬只簡短地說出了三個字:“你敗了。”

柳若松終於慢慢地點了點頭,慢慢地轉過身,慢慢地向藍藍走過去。

藍藍還在笑,可是笑容看來已沒有剛才那麽甜蜜動人了。

她笑得仿佛已有些勉強。

柳若松站在她面前,看著她,臉上的“十”字血跡已凝結。

鮮血剛冒出來,立刻就凝結。

柳若松臉上的表情仿佛也已凝住,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敗了。”

藍藍輕輕嘆了口氣,道:“看起來好像是你敗了。”

柳若松道:“你說過,我不會敗的。”

藍藍道:“我說過?”

柳若松道:“你說過,只要有你在,我就絕不會敗。”

藍藍道:“你一定是聽錯了,我怎麽會說這種話?”

柳若松道:“我沒有聽錯,你說過你會幫我的,你為什麽不出手?”

藍藍道:“我怎麽出手,我能幫你做什麽?”

遠處忽然有個人在笑,笑聲中充滿譏誚:“她唯一能幫你做的事,就是幫你把褲子脫下來。”

藍藍居然也在笑:“一點都不錯,我唯一能幫你做的好像只有這件事,這種事我最內行。”

柳若松看著她,眼睛裏忽然露出恐懼之極的表情:“你……你究竟是誰?”

藍藍道:“你花了六萬兩銀子,把我從滿翠院贖出來,叫我在會仙樓等你,陪你到這裏來作客,而且還用那麽大一頂轎子去接我!”

她吃吃地笑道:“你怎麽會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滿翠院是個妓院,是個非常有名的妓院,滿翠院裏最紅的一個妓女叫翠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