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小馬 第九章 奇異的欲望 (第2/5頁)

常無意冷冷道:“可是那些人若是再來,她就死定了。”

他說的雖然難聽,卻是真話。

夜狼們若是再來,來勢必定更兇,他們應戰還來不及,絕沒有人能分身保護她。

老皮哭喪著臉,道:“那群狼若是再來,不但她死了,我們只怕都死定了!”

小馬道:“可是他們死的一定更多。”

他算過,現在夜狼們的死傷,至少已經在五十人以上。

曾珍倒在地上,聲音發抖,卻還在安慰自己:“也許他們的人已經快死光,已不會再來!”

小馬道:“也許!”

老皮道:“也許他們馬上就會再來!”

小馬瞪了他一眼,道:“你為什麽總是喜歡說讓人討厭的話?”

老皮道:“因為我不說別人也一樣討厭我!”

藍蘭看著這些渾身沾血、幾乎已精疲力盡的人,長長嘆息了一聲,黯然道:“現在我才知道,狼山真是個可怕的地方!”

其實狼山這地方又豈止是“可怕”二字所能形容的。

小馬卻大聲道:“我倒看不出這地方有他媽的什麽可怕!”

“他媽的”三個字本來是他的口頭禪,近來他已改了很多,一氣之下,又忍不住脫口而出。

藍蘭道:“你看不出?”

小馬道:“我只看得出他們已快死光了,我們卻還全都活著!”

只要還有一口氣,他就絕不會泄氣。

只要不泄氣,就有希望。

藍蘭看著他,眼睛裏漸漸有了淚。他不但自己絕不低頭,永不泄氣,同時也為別人帶來了希望。

可是他們的情況卻不太妙。

現在距離黎明還有段時間,夜狼們隨時都可能重振旗鼓再來。

何況黎明後還有別的狼,至少還有君子狼。

君子狼據說比夜狼更可怕。

藍蘭道:“現在大家還能不能往前走?”

小馬道:“為什麽不能?”

他大聲接著道:“大家的腿都沒有斷,沒有不能往前走的!”

老皮道:“可是我……”

小馬打斷了他的話,道:“我知道你受了傷,你不能擡轎子,我擡!”

他雖然也受了傷,傷得也許並不比老皮輕,可是他胸膛還是挺著的。

有種人無論遭受到什麽樣的打擊和折磨,都絕不會求饒。小馬就是這種人。

他不但有永遠不會消失的勇氣,好像還有永遠用不完的精力。

於是一行人又開始往前。

大家雖然都傷得不太輕,雖然都很疲倦,可是看見了小馬,居然全都振作了起來。

香香還沒有醒,所以藍蘭就下來走,讓她坐在轎子裏。

老皮一路上都在哀聲嘆氣,直到小馬說:“你若敢再鬼叫一聲,我不但要打碎你的鼻子,還要你來擡轎子。”

珍珠姐妹受的傷雖重,可是她們畢竟還年輕,藍蘭的刀傷藥又真的很靈。

所以她們居然還能夠支持,聽見了小馬的這句話,居然還能笑。

—— 一個人只要還能笑,就有希望。

他們居然走出了很遠。

—— 走得雖然遠,還是走不出黑暗。

夜色仍深。

小馬擡著轎子,健步如飛,藍蘭一直都在旁邊跟著他。

不但跟著他,也在看著他,眼睛裏充滿了尊敬和愛戀。

張聾子關心的卻只有一個人,不時湊到轎子旁邊來,聽她的動靜。

香香還沒有動靜。

另一頂轎子裏的病人咳嗽聲也已停止,仿佛已睡著了。

藍蘭輕輕道:“看樣子他們好像已不會再來了!”

小馬道:“嗯!”

藍蘭道:“可是我們總得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否則大家都沒法子再支持下去!”

她忽又嫣然一笑,道:“你當然除外,你簡直好像是個鐵打的人!”

小馬在擦汗。

他並不是鐵打的人。

他自己知道自己遲早總有倒下去的時候。

可是他不說,也不能說。

藍蘭遲疑著,忽然問道:“假如我嫁給你,你要不要?”

小馬閉著嘴。

藍蘭道:“難道你還在想著她?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小馬的臉色變了。

並不完全是因為她這句話而改變的,也因為他又看見了一個人!

他又看見了那個跛足的黑衣人。

崎嶇的山路前面,有一塊很高的巖石。

跛足的黑衣人就站在這塊巖石上,一雙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光。

殿後的常無意已躥了過來,壓低聲音道:“是闖過去,還是停下來?”

小馬放下了轎子。

他知道闖不過去。

前面的這塊巖石就擋在道路上最險惡之處,一夫當關,他們已經很難闖過。

何況巖石後還不知藏著多少人。

曾珠悄悄地問她姐姐:“你怎麽樣?”

曾珍道:“我只想宰了那王八蛋。”

曾珠道:“你還能宰人?”

曾珍的回答很幹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