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小馬 第六章 十八柄刀 (第2/3頁)

他已準備要去。

可是他還沒有去,已有人來了。

巖石左邊,有片樹林。

很濃密的樹林,距離巖石還有十余丈。

剛才殺豬般的慘呼聲,就是從這片樹林裏發出來的。現在又有幾個人從樹林裏沖出來。

幾個滿身都是血的人,有的斷了一條臂,有的缺了一條腿。

他們沖出來時,還在慘呼。慘呼還沒有停,他們已倒了下去。

就倒在巖石下。

見死不救這種事,就算砍掉小馬的腦袋,他也絕不會做的。

他第一個跳了下去。

也只有他一個人跳下去。

常無意還在躺著。

藍蘭還坐在轎子裏。

老皮雖然站著,卻好像也睡著了,睡得比常無意還沉。

香香在看著張聾子。

張聾子沒有睡著,所以他只好也硬著頭皮往下跳。

他是聾子,但他卻不是傻子,就算他想裝傻也不行。

因為他知道香香正在看著他。

他的耳朵雖然聾得像木頭,可是他的眼睛卻比兔子的耳朵還靈。

平台般的巖石下倒著八個人。

有的在掙紮呻吟,有的在滿地亂滾。

有的非但連滾都不能滾,連動都不能動了。

每個人身上都有血。

鮮紅的血,紅得可怕。

小馬想先救斷臂的人,又想先救斷腿的人,也想先救血流得多的人。

他實在不知道應該先救誰才好。

幸好這時張聾子也跳了下來。

小馬道:“你看怎麽辦?”

張聾子道:“先救傷最輕的人。”

小馬不反對。

他知道張聾子說得有理。他自己也早就想到這一點,只不過他的心比較軟而已。

傷最輕的人,最有把握能救活,只有活人才能說出他們的遭遇。

別人的遭遇,有時也就是自己的經驗。

經驗總是有用的。

傷最輕的人,年紀最不輕。

他的血流得最少,臉上皺紋卻最多。

小馬扶起了他,先給了他兩耳光。

打人耳光並不一定是因為憤怒和痛恨,有時也會是因為愛。

有時是因為要讓人清醒。

兩耳光打下去,這個人果然張開了眼睛,雖然只不過張開了一條線,也總算是張開了眼睛!

小馬道:“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這個人在喘息,不停地喘息、呻吟,道:“狼山……狼人……要錢……要命……”

他雖然答非所問,小馬卻還是要問:“你們好好的上狼山來幹什麽?”

這個人道:“因為……因為……因為……我們要宰你!”

他一連說了三次“因為”,小馬正注意在聽。

就在小馬注意聽的時候,就在他說“要宰你”三個字的時候,他就忽然出手。

不但他出手,另外的七個人也已出手。四個人對付一個,八個人對付兩個。

斷臂的人本來就是獨臂人,斷腿的人本來就是獨腿人。

血本來就太紅,紅得已不像是血。

八個人同時出手,八個人都很想出手一擊,就要了他的命。

八個人手上都有武器,四把匕首,兩把短劍,一個鐵護手,帶著倒刺的鐵護手,還有一樣居然是武林中並不常見的鏢槍。

鏢槍的意思,就是一種很像鏢的槍頭,也就是一種很像槍頭的鏢,可以拿在手上作武器,也可以發出去當暗器。

他們用的兵刃都很短。

一寸短,一寸險。

何況他們出手的時候,正是對方絕對沒有想到的時候。

幸好小馬還有拳頭。

他一拳就打在那個臉上皺紋最多的鼻子上,另外一拳就打在鼻子上沒有皺紋的臉上。

幸好他還有腳。

他一腳踢飛了一個用匕首的獨臂人。等到另一個獨腿的鏢槍刺過來時,也就是他聽見那兩個人鼻子和顴骨碎裂的聲音時。

他兩手一拍,夾住了鏢槍,眼睛就瞪著這個獨腿人。

還沒有等到他出手,已經嗅到了一股臭氣。

這個獨腿人身上所有發臭的排泄物,都已經被嚇得流了出來。

小馬並不擔心張聾子。

張聾子的耳朵雖然比木頭還聾,手腳卻比兔子的耳朵動得還快。

他已經聽到另外四個人骨頭碎裂的聲音。

所以他就瞪著這個已發臭的獨腿人,道:“你也是狼山上的?”

獨腿人立刻點頭。

小馬道:“你是吃人狼,還是君子狼?”

獨腿人道:“我……我是君子……”

小馬笑了:“你真他媽的是個君子。”

他笑的時候,膝頭已撞在這位君子最不君子的地方。

這位君子狼連叫都沒有叫出來,忽然間整個人就都軟了下去。

原來倒在地上的八個人,現在真的全都倒在地上了。

這次倒了下去,就算華佗再世,也很難再讓他們爬起來。

小馬看著張聾子。

張聾子道:“看樣子我們本來好像上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