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歸我(第2/3頁)

季眠第三個洗漱完畢,爬上床貓在被子裏。

到了時間,男生宿舍的燈已經被強制關掉。

他雙耳支棱著,聽著衛生間的動靜,水聲消失了,鎮南統一的鐵架床“吱呀吱呀”的響。

季眠跟傅沉俞住了兩個月,聽動靜就知道是傅沉俞上床了,他倆都在上鋪,一邊的,頭對著頭。

傅沉俞用的牙膏和他是一個味道,薄荷味帶著一點兒涼意,在他的鼻尖打轉。

四月還在倒春寒,並不是很熱,晚上就更冷,季眠蓋著棉被,偷偷聽著傅沉俞的動靜。

緊鄰著他的床鋪被子被掀開,又落下,掀起了一陣風。

傅沉俞身上有股好聞的冷香,他睡覺了,連被子也沾上他的味道,季眠還挺喜歡,像個小變態似的聞了一下。

過了會兒,傅沉俞的床上沒動靜了。

季眠在黑暗中睜著眼,沒睡著。他伸手穿過兩張床之間形形同虛設的欄杆,摸到了傅沉俞的頭發。

然後順著他的頭發,摸到了耳朵,然後是臉,傅沉俞沉著聲音:“別手欠。”

季眠撒謊,說悄悄話:“傅沉俞,我害怕。”

傅沉俞的身體凝滯了一瞬,季眠請求他:“你可以讓我拉著手睡嗎。”

傅沉俞沉默,季眠用手指軟綿綿地摳了摳枕頭。

“你剛才不是膽子挺大的嗎。”

“剛才沒關燈,關燈了,我就怕。”

季眠怕的不是鬼片,而是怕厲決,怕他的出現帶著他改變的命運走向滅亡。

沒有人不怕的,《陌路柔情》是一本結局已經注定的小說,所有人的命運都已經譜寫完畢。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做得一些是否是徒勞,至少在看到厲決的那一刻,他的心為之顫抖。

驚懼、壓力、絕望、焦慮,負面情緒排山倒海的朝他壓來。

但他不知道怎麽跟傅沉俞講他知道的一切。

難道要告訴傅沉俞,你所在的這個世界是假的,你只是一個書中的人物嗎?

還是告訴他,你之所以有這麽悲慘的遭遇,只是因為你是苦情的男二號;你遭遇的一切只是為了讓你將來要有個理由成為反派大佬,成為主角攻受愛情裏的助攻?

他怎麽說得出口,在傅沉俞經歷過那麽多苦難之後,他怎麽舍得說出口。

季眠的手被傅沉俞捉住了,對方的手冰涼的,他嘟囔一聲:“你怎麽這麽涼啊。”

他主動地反握住傅沉俞的手,把它拽到自己眼前,放在自己胸口,心臟平緩的跳著,他把他最脆弱的地方,交給了未來叫人聞風喪膽的壞人。

別人都怕他,但他不怕。

“給你暖暖。”季眠閉上眼,握著傅沉俞的手,他很有安全感。

“趕緊睡。”傅沉俞有點兒燥,還好季眠看不見他的臉,搞這一出,弄得他耳根發熱。

明知道少年不是這個意思,可心思不正的他,總是會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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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提心吊膽了幾天,天天跟在傅沉俞屁股後面當小尾巴,上廁所都要結伴去,直到發現厲決沒在校門口堵他了,他才沒那麽黏人。

他有點兒僥幸心理的想,或許厲決只是一時興起,當時他那麽冷淡,說不定對方就覺得沒意思呢?

原著小說中,厲決是一個又狂又傲的人,被他拒絕了一次,應該倍感恥辱。

他不知道的是,厲決沒來堵他的最樸素的原因,就是桐外的課程太緊張,對方走不開。

最近出了個新校規,出門必須批出門證,否則一概不準到校門外去,除了雙休回家可以離校,平時就跟坐牢似的。

為了貫徹執行校規,巡邏的老師加強了一倍,厲決就是想翻墻都沒機會,還被抓到好幾次,通知家長,記了處分。

遠在建京的厲父給厲決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再有處分,那就滾回建京。

厲決知道他爸火了說話向來是說到做到,這段時間只能忍著不去找季眠。

可他每每想到傅沉俞跟季眠在一個學校,搞不好還在一個班,他就嘔的吐血。

好在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五月的月考結束,桐城所有的高中迎來了本學期的第一次課外實踐。

學校自發組織學生在植物園、博物館和科技城三選一,選擇一處地方做課外拓展訓練,作業是一千五百字的感想。桐城和鎮南今年都選在了科技城,厲決為之一振,立刻去打聽鎮南學生下榻的酒店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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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的課外實踐是高一必修的學分之一,一共三分,每個學生都要參與。

一天一夜,要住在校外,對學生而言,在枯燥的學習中,這活動跟春遊沒有區別。

實驗班一早就開始分派酒店,兩人一間房,自主報名。

季眠肯定跟傅沉俞住一間,等到去課外實踐那天,他們倆連大巴車上的座位都是一起的。

體育課代表在後面羨慕:“你們感情真好啊……幹什麽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