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蕭勝天開著貨車送顧清溪回去。

回去的路上, 他顯然是有些不舍,時不時轉頭看她。

顧清溪抿唇,她覺得特別好笑, 他現在的樣子,像是想吃又沒吃成的大黃狗,搖著尾巴眼巴巴地看著,那個樣子, 恨不得隨手過來啃自己一口。

她覺得好玩,但更多的是喜歡。

作為女性, 上輩子的她曾經被覬覦,但那種覬覦都來自不相幹的人,只是想占便宜罷了,對於這種人,她心生厭惡, 並不能絲毫體會到身為女性那種被需要的感覺。

而在自己的丈夫那裏, 她什麽都沒得到過。

許多事, 對於女性來說, 並不會輕易想起,那種事也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但是夜深冷靜的孤寂中, 有時候也難免會感慨,覺得自己白活了這輩子, 覺得人生猶如一件沒有結果的樹,一年一年花開花落地空轉,最後年華老去, 只剩下一地凋謝枯萎。

如此對比之下, 此時這狹窄密閉的空間, 眼神間不經意就能點燃的熾烈和濃情蜜意,更是讓她喜歡,喜歡得心都要醉了。

就這麽一路開著車,貨車再轉一個彎,就差不多要到村子旁了,蕭勝天卻突然停下了車。

外面在下雨,雨淅淅瀝瀝的,駕駛艙裏光線昏暗,她只能看到他弧度完美的側顏,她咬唇看他:“幹嘛?”

他卻伸手,握住了她的,拉他進懷。

顧清溪輕輕推他:“這是瘋了,馬上要到村裏了,別亂來!”

男人的渴望像夏日即將流瀉而下的開閘洪水,勢不可擋,她也有些怕,怕他那股子勁上來,做出離經叛道的事。

蕭勝天啞聲道:“就讓我親一下,再親一下。”

其實想拒絕,畢竟馬上就要到村裏了,但是這聲音緊繃得充滿濃烈的渴望,以至於顧清溪腿軟意酥,竟是不舍得拒絕他。

想了想,她低聲道:“那你閉上眼睛。”

蕭勝天:“好。”

他果然閉上了,她便半趴在他懷裏,抻著身子往上,輕輕地親他的臉頰,那下巴,還有那唇。

纖細的指輕輕掠過男人弧線淩厲的下巴,滑向唇形狀完美,之後又小心翼翼地輕啄。

就在這時,蕭勝天陡然睜開眼,深幽的眸子裏都是暗火在燃燒。

“這不是故意饞我嗎?”他咬牙切齒,直接托住她的後腦勺,不管不顧地親。

“別,讓人看到呢——”顧清溪有些擔心。

“沒人。”蕭勝天斬釘截鐵,將她揉進懷裏。

誰知道就在這時,卻聽得不遠處傳來拖拉機聲。

顧清溪一驚,趕緊推開他。

蕭勝天黑著臉看過去。

本來下著雨,應該沒人,結果卻來一輛拖拉機驚擾他的好事!

這拖拉機走近了,卻是眼熟,竟然是顧建國。

顧建國一看到這車上是自己妹妹和蕭勝天,也是高興。

“我娘說,那邊秀雲放假了,清溪也該放假了,讓我過去接。”

“我路上看到清溪往家裏走,便接她上了貨車。”

“車子怎麽停半道上?”

顧建國是糙漢子,沒想那麽多。

顧清溪聽到這個,面紅耳漲,羞愧難當,暗地裏睨了蕭勝天好幾眼。

好生丟人現眼!

蕭勝天卻淡定得很:“剛才我聽著車子後面聲音不太對,哢哢哢的,便想著檢查檢查。”

顧建國信以為真,嘆說:“這下雨天,車子確實容易出問題,不過你懂這個,自己看看也行,去縣裏修,還挺貴的。”

蕭勝天點頭,一時對顧清溪說:“你在車上先歇著,我和你哥看看這車子的事。”

顧清溪便輕輕嗯了下。

顧建國聽到自己妹妹那聲“嗯”不太對勁,酥軟,要哭不哭的調兒,便納悶了:“咋啦?清溪,出啥事了?”

下著雨,天也不早了,顧建國沒看到自己妹妹緋紅的臉頰和眸間的迷離。

顧清溪羞恥地咬著唇,盡量讓自己的語調平緩,低聲說:“沒啥,就是下雨天,太涼了。”

顧建國:“是,太涼了,別看進五月了,可一下雨,天挺涼的,昨晚上滿滿好像打噴嚏了,娘還說要多穿衣裳呢。”

他這裏說著,蕭勝天已經取了自己的外套,徑自遞給了顧清溪:“披上。”

顧建國本來正說著,見到這個,愣了下。

他看看蕭勝天,看看自己妹妹,突然間就想起來了。

娘的意思,是蕭勝天差不多和自己妹妹成了?

一時他也有些窘迫,臉紅,想想這感覺挺奇怪的,蕭勝天和自己妹妹好了,有些酸酸的。

不過妹妹大了,總是要談對象,不是這個男人就是那個男人,這種事也是早晚的,顧建國壓抑下心裏的酸澀,最後便說:“我去檢查下車子。”

顧清溪便慢吞吞地披上了蕭勝天的外套。

這個時候風聲更緊了,兩個男人打著傘去檢查車子,顧清溪裹著男人的外套,懶懶地偎依在座椅上,那領子粗糙的布料貼著她的臉頰,這讓她想起男人帶給她的觸感,一時不又得輕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