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深秋的雪01(第2/2頁)

“九月深冬,”丹尼斯頭也沒擡,“上個月來的池袋,在店裏吃了一頓壽司,因為沒有錢結賬,所以留下打工抵債。”

九月哪來的深冬?明明深秋更合適吧?

岸谷新羅吐槽:“吃一頓壽司抵一個多月的債嗎原來?”

丹尼斯:“她吃了一個多月的壽司,另外,麻煩你讓開,擋著其他客人的路了。”

岸谷新羅:“……”

這家店的老板和員工總是如此真實。

岸谷新羅還沒有發現,自從那位藍發女生朝他頭發的空氣抓了一把後,他的頭發就沒有再繼續禿下去了。

……

……

深夜十一點,九月深秋終於得以休息。

今天是1月11日,她來到池袋一個多月了,剛開始孑然一身,身無分文,如果不是露西亞壽司店的賽門和丹尼斯,恐怕她當晚就要露宿街頭了。

她之前的存款幾乎全用來買咖啡的原料。

說出來可能不太令人信服,但根據她的觀察,五條悟那家夥嘴挑的不行,如果不嘴挑,也不會在全日本的範圍裏獨獨鐘愛香砂婆婆家的喜久福了。

她買了最昂貴的咖啡原料,又買了幾套茶具,租用做咖啡的工具,零零總總加起來,直接掏空她大半存款,剩下的只是勉強足夠她買下離開神山市的車票。

五條悟真是個罪惡的男人。

她到現在依舊堅定不移地如此認為。

每晚慣例惆悵一下不該為那家夥掏空自己的存款,然後甩開亂七八糟的思緒,翻身滾進被子裏睡覺。

池袋是一個十分神奇的城市,異聞多得甚至讓她懷疑這是一個虛構的世界——如果她沒有親身體驗過的話。

或許是睡前稍微想起了幾秒鐘的五條悟,她久違地做了個很久以前的夢。

她第一次見到五條悟,是在一家遊戲店裏,他倆中間隔著一塊隔板,面對面坐著。

遊戲打完,她摘掉耳機,看見對面突兀地伸出兩只修長的手臂。

那家夥一頭白毛,鼻梁骨上架著一副黑色太陽鏡,脖子裏掛著同款黑色耳機,靠著椅背慵散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發現她在看他,他推了推太陽鏡,嘴角勾起,露出一個特別惡劣的笑容:“小鬼,你這樣的未成年偷偷進這種地方,回家可是會被爸媽打屁股的啊,超狠的那種哦。”

九月深秋:“……”

他們倆明明半斤八兩好嗎?他居然好意思說?

於是她放下耳機,用一種十分天真無邪的語氣,冷眼嘲諷回去:“大哥哥,因為你被打過很多次屁股,所以才會這麽熟悉的嗎?”

“……”

“……”

夏油傑過來時,這倆人已經在遊戲裏打得不可開交了,你一句來我一句,整間遊戲廳裏彌漫著濃濃的□□味。

真是搞不懂,為什麽五條悟這麽大一男人,竟然還會跟一小丫頭斤斤計較!

夏油傑一手一個,把臭著臉的倆人提溜出去,夾在中間的他被迫成為接收眼刀子的靶,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從那之後,每當她進入遊戲廳之類的地方,總能發現五條悟詭異地出沒在同一個地方。

並且,他還會當著她的面拿出手機,撥通夏油傑的電話,笑眯眯地告狀,叫他過來把她提回家挨訓。

彼時,那個戴著太陽鏡的白毛對她笑得有多燦爛,回到家的她就被訓得有多麽的咬牙切齒。

真是想不明白,當初那麽討厭他的她,有朝一日,竟然願意為了他的生日生禮物,想也不想就掏空自己全部的存款。

好處沒得到,反而落得個差點流落街頭的結果。

究竟是為什麽呢。

她問自己,從夢裏問到夢外。

為什麽呢?

她抱著雙膝倚靠床頭,歪頭去看窗外敞亮的陽光,光影明暗交替,她的腦袋深深埋下去,自嘲地笑了起來。

因為重蹈覆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