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刀賭命(第2/5頁)

明月心道:“你貴姓?”

青衣人道:“不能說,不能說。”

明月心道:“為什麽不能說?”

青衣人道:“因為我本來就是個無名之輩,我只不過是個棋童而已。”

明月心道:“棋童,誰的棋童?”

燕南飛忽然笑了笑,道:“棋童的主人,當然是公子。”

青衣人好像剛看見他,立刻也笑了笑,拱手道:“原來是燕公子。”

燕南飛道:“只可惜我不是你的公子。”

青衣人微笑道:“公子近來可曾著棋?”

燕南飛道:“逃命還來不及,哪有工夫著棋?”

青衣人笑道:“在下卻是為了著棋,連命都不要了,又何必再去逃命?”

燕南飛大笑,青衣人微笑,原來這兩個人本來就認得的。

棋童已如此,他的公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燕南飛又問道:“你的公子近來可曾著棋?”

青衣人道:“不曾。”

燕南飛微笑道:“他不曾著棋,想必不是為了逃命,他只要人的命。”

青衣人大笑,燕南飛微笑,他們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公子羽?

燕南飛和公子羽本來也是朋友?

青衣人又拱了拱手,道:“公子再坐坐,在下告辭。”

燕南飛道:“你為何不再坐坐?”

青衣人道:“我是來著棋,無棋可著,為何要留下?”

燕南飛道:“為著殺人!”

青衣人道:“殺人?誰想殺人?”

燕南飛道:“我!”

他忽然沉下臉,冷冷地看著公孫屠:“我要殺的人就是你。”

公孫屠一點也不意外,卻嘆了口氣,道:“為什麽人人都要殺我?”

燕南飛道:“因為你殺人殺得太多。”

公孫屠淡淡道:“要殺我的人也不少,我卻還活著。”

燕南飛道:“你已活得太長了,今日只怕已到了死期。”

公孫屠悠然道:“今日本就是死期,卻不知是誰的死期?”

燕南飛冷笑,同時已亮出了衣下的劍,薔薇劍!

這柄軟劍平時居然能像腰帶般藏在衣下,柔軟的皮鞘也不知是用什麽硝紅的,紅得像是春天的薔薇。

看到這柄劍,公孫屠眼睛裏也不禁露出尊敬之色:“我知道這柄劍,百煉千錘,可柔可剛,果然是天下少見的利器!”

燕南飛道:“我也知道你的鉤,你的鉤呢?”

公孫屠笑了笑,道:“你幾時見過用鉤采花的?”

燕南飛道:“采花?”

公孫屠道:“薔薇難道不是花?”

青衣人忽然道:“你若想采薔薇,就不該忘了薔薇有刺,不但會刺傷人的手,也會刺傷人的心。”

公孫屠道:“我已無心可傷。”

青衣人道:“但是你還有手可傷。”

公孫屠又笑了笑,悠然道:“他傷我的手,我就傷他的心。”

青衣人道:“用什麽傷他的心?”

公孫屠道:“用人。”

青衣人道:“什麽人?”

公孫屠道:“卓玉貞。”

青衣人道:“他傷你,你就殺卓玉貞?”

公孫屠點點頭,道:“卓玉貞不能死,所以我也不能死,能死的只有他!”

青衣人道:“這一戰你豈非已立於不敗之地?”

公孫屠道:“本來就是的。”

他微笑著,看著燕南飛:“所以現在你總該明白,今日究竟是誰的死期?”

燕南飛道:“你的!”

他冷冷地接著道:“死人才不能殺人,我要讓卓玉貞活著,更非殺了你不可!”

公孫屠嘆了口氣,道:“看來你還是不太明白,只因為我剛才說了句話你沒有聽見。”

青衣人道:“我聽見了。”

公孫屠道:“我說的是什麽?”

青衣人道:“你說只要你一見血,就要他立刻殺了卓玉貞。”

公孫屠道:“我是對誰說的?”

青衣人道:“我不認得那個人,只知道你叫他‘食指’!”

公孫屠道:“現在他的人呢?”

青衣人道:“帶著卓玉貞走了。”

公孫屠道:“到哪裏去了?”

青衣人道:“我不知道!”

公孫屠道:“誰知道?”

青衣人道:“好像沒有人知道!”

公孫屠道:“本來就沒有人知道!”

他又微笑著,看著燕南飛:“現在你是不是已完全明白。”

燕南飛點點頭,居然還能不動聲色。

公孫屠道:“今日是誰的死期?”

燕南飛道:“你的。”

公孫屠搖頭苦笑,道:“看來這人不但真倔強,而且真蠢,居然到現在還不明白。”

燕南飛道:“不明白的是你,因為你千算萬算,還是忘了一點。”

公孫屠道:“哦?”

燕南飛道:“你忘了我不能死,更不想死,何況,我若死了,卓玉貞還是救不回來,所以我為什麽要讓你殺我?為什麽不能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