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愛是永恒(第2/5頁)

葉開忽然嘆了口氣,喃喃道:“他會好的。”

丁乘風看著他,眼睛裏帶著種沉思之色。

葉開又道:“他現在就像是個受了重傷的人,但只要他還活著,無論傷口有多麽深,都總有一日會好的。”

他忽又笑了笑,接著道:“人,有時也像是壁虎一樣,就算割斷它的尾巴,它還是很快就會再長出一條新的尾巴來。”

丁乘風也笑了,微笑著說道:“這比喻很好,非常好。”

他們彼此凝視著,忽然覺得彼此間有了種奇怪的了解。

就好像已是多年的朋友一樣。

丁乘風道:“這件事你本不想說出來的?”

葉開道:“我本來總覺得說出這件事後,無論對誰都沒有好處。”

丁乘風道:“但現在你的想法變了。”

葉開點點頭,道:“因為我現在已發覺,我們大家為這件事付出的代價都已太多了。”

丁乘風道:“所以你已將這件事結束?”

葉開又點點頭。

丁乘風忽然看了丁白雲一眼,道:“她若不死,這件事是不是也同樣能結束?”

葉開道:“她本來就不必死的。”

丁乘風道:“哦?”

葉開道:“她就算做錯了事,也早已付出了她的代價。”

丁乘風黯然。

只有他知道她付出的代價是多麽慘痛。

葉開凝視著他,忽又笑了笑,道:“你當然也知道她根本就不會死的,是不是?”

丁乘風遲疑著,終於點了點頭,道:“是的,她不會死也不必死……”

丁白雲很吃驚地看著他,失聲地道:“你……你難道……”

丁乘風嘆道:“我早已知道你為你自己準備了一瓶毒酒,所以……”

丁白雲動容道:“所以你就將那瓶毒酒換走了?”

丁乘風道:“我早已將你所有的毒酒都換走了,你就算將那些毒酒全喝下去,最多也只不過大醉一場而已。”

他微笑著,接著又道:“一個像我這樣的老古板,有時也會做一兩件狡猾事的。”

丁白雲瞪著他看了很久,忽然大笑。

丁乘風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麽?”

丁白雲道:“我在笑我自己。”

丁乘風道:“笑你自己?”

丁白雲道:“花白鳳都沒有死,我為什麽一定要死?”

她的笑聲聽來淒清而悲傷,甚至根本分不出是哭是笑:“我現在才知道她比我還可憐,她甚至連自己的兒子是誰都不知道,連她都能活得下去,我為什麽就活不下去?”

丁乘風道:“你本來就應該活下去,每個人都應該活下去。”

丁白雲忽然指著馬空群,道:“他呢?”

丁乘風道:“他怎麽樣?”

丁白雲道:“我喝下的毒酒,若根本不是毒酒,他喝的豈非也……”

丁乘風道:“你讓他喝下去的,也只不過是瓶陳年大曲而已。”

馬空群的臉色突然變了。

丁乘風道:“也許他早已知道你要對付他的。”

丁白雲道:“所以他看見我桌上有酒,就立刻故意喝了下去。”

丁乘風點點頭,道:“你當然也應該知道,他本來絕不是個肯隨便喝酒的人!”

丁白雲道:“然後他又故意裝出中毒的樣子,等著看我要怎樣對付他。”

丁乘風道:“你怎麽對付他的?”

丁白雲苦笑道:“我居然告訴了他,那瓶酒是用忘憂草配成的。”

丁乘風道:“他當然知道吃了忘憂草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丁白雲道:“所以他就故意裝成這樣子,不但騙過了我,也騙過了那些想殺他的人。”

馬空群臉上又充滿了驚惶和恐懼,突然從靴裏抽出柄刀,反手向自己胸膛上刺了下去。

就在這時,又是刀光一閃,他手裏的刀立刻被打落,當然是被一柄三寸七分長的飛刀打落的。

馬空群霍然擡頭,瞪著葉開,嗄聲道:“你……你難道連死都不讓我死?”

葉開淡淡道:“我只想問你,你為什麽忽然又要死了?”

馬空群握緊雙拳道:“我難道連死都不能死!”

葉開:“你喝下去的,若真是毒酒,現在豈非還可以活著?”

馬空群無法否認。

葉開道:“就因為那酒裏沒有毒,你現在反而要死,這豈非是件很滑稽的事?”

馬空群也無法回答,他忽然也覺得這是件很滑稽的事,滑稽得令他只想哭一場。

葉開道:“你認為那忘憂草既然能令你忘記所有的痛苦和仇恨,別人也就會忘記你的仇恨了?”

馬空群只有承認,他的確是這樣想的。

葉開嘆了口氣,道:“其實除了忘憂草之外,還有樣東西,也同樣可以令你忘記那痛苦和仇恨的。”

馬空群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麽?”

葉開道:“那就是寬恕。”

馬空群道:“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