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奸 情(第2/3頁)

她在湯裏放了什麽迷藥?

每天晚上一大碗湯,所以阿飛每天都睡得很沉。

阿飛睡沉了,她無論去做什麽,阿飛也不會知道。

但她為何不索性在湯裏放些毒藥?

這自然是因為阿飛還有利用的價值。

李尋歡目中射出了怒火,突然轉身,用力去拍林仙兒的門。

門裏沒有聲音,沒有響應。

李尋歡一生中從未踢破過別人的房門,闖入別人的屋子。

但這一次卻是例外。

屋子裏果然沒有人,林仙兒到哪裏去了?

鎮外小樓的燈光,還是淡淡粉紅色。

上一次李尋歡從這小樓,走到阿飛的木屋,幾乎走了一夜,但這一次他從阿飛的木屋走到這裏,卻只用了半個時辰。

這一次,他算準林仙兒必定在這小樓上。

他正考慮著是否現在就闖進去,小樓上的門突然開了。

一個人慢慢地走了出來,看來也和上官飛一樣,神情雖然很愉快,卻顯得有些疲倦。

從門裏射出的燈光,照在他身上。

他穿著的是一身很合身的黑衣服,眼睛裏閃著光。

李尋歡本不是個容易吃驚的人,但一看到他,就又吃了一驚。

他再也想不到從這扇門裏走出的人,竟是郭嵩陽!

只見門裏面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拉著郭嵩陽的手。

晚風中傳來一陣陣低語,似在珍重再見,再三叮嚀。

過了很久,郭嵩陽才慢慢走下樓梯。

他走得很慢,不時回頭,顯然還有些舍不得走。

但小樓上的門卻已關了……

這一切情形,都完全和上官飛出來時一樣,除了上官飛和郭嵩陽外,還有多少人上過這小樓?

這小樓上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李尋歡不但覺得很悲哀,也很憤怒,他悲哀是為了阿飛而悲哀,憤怒也是為了阿飛而憤怒。

他幾乎從未如此憤怒過。

方才他已忍不住要沖過去,當面揭穿林仙兒的秘密,但郭嵩陽也可算是他的朋友,而且也是個男子漢。

他不忍令郭嵩陽難堪。

只見郭嵩陽仰首望天,長長吸了口氣,腳步才漸漸加快。

但走了兩步,他腳步突又停住,厲聲道:“是什麽人躲在那裏,出來!”

“嵩陽鐵劍”果然不愧是當今天下頂尖高手,他的警覺之高,反應之快,都絕非上官飛可比。

無論從什麽地方走出來,他頭腦還是能保持清醒;但他卻也絕對想不到從樹後走出來的人竟是李尋歡。

從小樓到“停車愛醉楓林晚”並不遠,兩人在這段路上說的話也不多,而且都沒有說出自己心裏想說的話。

但有些話遲早總是要說出來的。

酒店已打烊了,但世上哪有能擋得住他們的門?他們在櫃台上留了錠銀子,從櫃台後拿出一壇酒。

然後,他們就坐在這酒店的屋脊上,開始喝酒。

李尋歡在很多地方都喝過酒,但坐在屋脊上喝酒,這還是生平第一次,他發覺這真是個喝酒的好地方。

現在,一壇酒已只剩下半壇了。

郭嵩陽喝得真不少——有李尋歡這樣的酒伴,有清風明月沽酒,無論誰都會多喝幾杯的。

有些話是只有在酒喝多了時才會說出來的。

郭嵩陽忽然道:“你……你自然知道我到那樓上去做什麽。”

李尋歡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男人。”

郭嵩陽道:“你自然也知道在那樓上的人是誰。”

李尋歡道:“是。”

郭嵩陽道:“我……我並不常來找她。”

李尋歡道:“哦?”

郭嵩陽道:“我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來找她。”

李尋歡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很了解他的心情,他也知道被人擊敗的滋味並不好受。

郭嵩陽道:“我也認得很多女人,但她卻是最能令我愉快的一個。”

李尋歡沉默著,緩緩道:“你可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麽?”

郭嵩陽喝了口酒,道:“我認得她已有很久了。”

李尋歡道:“她對你怎樣?”

郭嵩陽笑了,道:“她會對我怎樣?這種女人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只看那男人是不是有被她利用的價值。”

李尋歡道:“你也知道她在利用你?”

郭嵩陽又笑了,道:“我當然知道,但我卻一點也不在意,因為我也在利用她。只要她能給我愉快,我付出代價又有何妨?”

李尋歡慢慢地點了點頭,道:“這的確是很公平的交易,可是……你們的交易若是傷害到別人,你也不在意麽?”

郭嵩陽道:“會傷害到誰?”

李尋歡道:“自然是愛她的人。”

郭嵩陽嘆了口氣,道:“我有時真不懂,女人為什麽總是要傷害愛她的人?”

李尋歡笑了笑,道:“這也許是因為她只能傷害愛她的人,你若不愛她,怎麽被她傷害?……你若不愛她,她無論做什麽事,你根本都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