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外來救星(第2/5頁)
他已抱定主意什麽都不看,什麽都不說。
只聽腳步聲響,果然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第一人的腳步沉穩,下盤顯然很有功夫,“南拳北腿”,趙正義乃是北方豪傑,功夫大半都在兩條腿上。
第二人的腳步很重,卻很浮,走進來時,還在輕輕喘著氣,這人身上就算有武功,也好不到哪裏去。
鐵傳甲並沒有聽到第三個人的腳步聲。
來的難道只有兩個人?
難道第三個人走路時居然連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那瞎子似乎站了起來,傳聲道:“為了在下兄弟昔年的一點恩怨,無端勞動三位的大駕,已是不該,又害得三位在風雪中枯候多時,更是該死,但請三位恕罪。”
他說話的聲音永遠不急不慢,冷冷淡淡,誰也聽不出他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意存譏諷。
只聽得趙正義的聲音道:“我輩為了江湖公道,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辭,易二先生何必客氣。”
這人只要一開口,就是冠冕堂皇的話,但這種話鐵傳甲早已聽膩了,簡直想作嘔。
又聽到一個很蒼老,卻又很清朗的聲音道:“老朽雖只不過是個說書的,但平日說的也是江湖俠士們風光霽月的行徑,心裏更久已仰慕得很,今日承蒙各位看得起,能到這裏來,是三生有幸。”
瞎子冷冷道:“只望閣下回去後,能將這件事的是非曲直,向天下人原原本本地說出來,我兄弟就得益匪淺了。”
那說書的賠笑道:“這一點老朽更是義不容辭,老朽必定會將今日所見,一點不漏地說出來,邊三爺找老朽來參與此事,也就是這意思。”
鐵傳甲這才知道邊浩找這人來的用意,他也不禁在暗中佩服邊浩辦事之周密,什麽事都想到了。
突聽獨眼婦人道:“不知這位朋友貴姓大名?能否見告?”
這句話顯然是對第三個人說的。
但第三個人並沒有開腔,邊浩卻道:“這位朋友素來不願別人知道他的姓名……”
瞎子冷冷道:“他的姓名和這件事並沒有關系,他不願說,我們也不必問,可是我們這些人的姓名,他卻不能不知道。”
邊浩立刻就道:“我們本有八兄弟,昔年承江湖擡愛,把我們叫作‘中原八義’,其實這也不過是朋友的擡愛……”
瞎子忽又截口道:“這並不是朋友們的擡愛,我兄弟武功雖不出眾,貌更不驚人,但平生做的事,莫不以義氣為先,絕沒有見不得人的。”
趙正義大聲道:“中原八義,義薄雲天,江湖中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那說書的也拍手道:“中原八義,好響亮的名字,這位老先生想必就是大義士了。”
瞎子道:“我是老二,叫易明湖,昔日人稱‘神目如電’,可是現在……”
他慘笑了幾聲,嘎聲道:“現在我的名字叫‘有眼無珠’,你記住了吧。”
說書的賠笑道:“在下怎會忘記?”
賣野藥的郎中道:“我三哥‘寶馬神槍’邊浩你已見過了,我行四,叫金風白。”
說書的道:“聽閣下的口音,好像是南陽府的人。”
金風白道:“正是。”
說書的道:“南陽府‘一帖堂’金家藥鋪是幾十年的老字號,老朽小時也曾吃過‘一帖堂’的驅蟲散,不知閣下……”
金風白慘笑道:“連‘萬牲園’的少東都已在賣鴨腳,還提什麽‘一帖堂’呢?”
說書的失聲道:“萬牲園?莫非張老善人的公子也在這裏?”
金風白道:“嗯。”
說書的道:“是哪一位?”
那賣酒的道:“就是我這賣鴨腳的。”
說書的長長吸了口氣,似乎不勝驚訝,又不勝感慨。
賣酒的道:“我叫張承勛,砍柴的樵夫是我六弟,他這把斧頭現在雖只劈劈柴,但以前卻能‘立劈華山’……”
麻子搶著道:“我是老七,叫公孫雨,因為我的麻子比雨點還密。”
賣臭豆幹的道:“我是老八,叫‘赴湯踏火’西門烈,現在果然是一頭挑油湯,一頭挑烈火,賣的卻是臭豆腐幹。”
說書的道:“不知大義士在哪裏?”
公孫雨道:“我大哥‘義薄雲天’翁天傑已被人害死,這是我大嫂……”
獨眼婦人道:“我的名字可不好聽,叫‘女屠戶’翁大娘,但你還是好好記著。”
說書的賠笑道:“老朽雖已年老昏庸,但自信記性還不錯。”
翁大娘道:“我們要你將名字記住,並不是為了要靠你來揚名立傳,而是要借你的嘴,將我們的血海深仇說出來,讓江湖中人,也好知道其中真相。”
說書的道:“血海深仇?莫非翁大義士……”
公孫雨厲聲道:“這人叫‘鐵甲金剛’鐵傳甲,害死我大哥的就是他!”
金風白道:“我兄弟八人情如手足,雖然每人都有自己的事,但每年中秋時都要到大哥的莊子裏去住上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