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大鷹爪力爭生死掌震武維揚(第6/8頁)

張元泰忙答道:“我從刑堂往庫房去的時候,遇見了天鳳堂值壇的弟兄,是我一個族侄。他告訴我,從分水關那裏起,不知什麽時候,從各處港汊子中撞出大幫的漁船,不下五六十只。分水關外,巡江十二舵因為奉到主壇命令,在凈業山莊事情沒解決完,各壇緊守防地,不得任意移動。大隊的漁船,這麽闖到分水關下,任憑怎樣威嚇,他們絕不肯聽,可見沒有什麽動作。這種情形,太覺可疑,並且,所有各漁船上,人數和平時漁戶們不同,全是年輕力壯、二三十歲的慓悍矯捷的壯丁。因為凈業山莊正在緊急之時,各外壇都不敢把大隊船只放出驅逐他們,看情形頗象是緝私營改扮的漁船,有攻取分水關的模樣。聽到這種情形,各處裏全戒備起來。可是最奇怪的,分水關內盤山磴道烏鴉嘴後,所有放卡子的弟兄們,就在這一個時辰內,連續的發現了可疑的情形。那幾條秘密道路,荒林亂峰間,好象是有不少人潛伏,並且有二處外卡子,守卡子弟兄失蹤。香主,你也是幫內的老人了,這種情形可不大好,弟子一個當小卒的,不敢多說話,只有向吳香主你說一聲。內三堂老師父們,應該別盡自把全副的力量用在凈業山莊,萬一入十二連環塢的再勾結了官家,裏應外合,攻取我們龍頭總舵,我們不能不提防一下。”

海鳥吳青此時因為既惦著處置陸七娘,須要到凈業山莊復命,更惦著手中所得到的外壇報警,自己也想要知道外面真實的情況,再聽到張元泰這番話,分明形勢不好,恐怕有變生不測的情形。

海鳥吳青雖是老江湖,這幾種事湊在一處,也有些心慌意亂了,立刻向這張元泰說道:“張元泰,你是我壇下的老弟兄,你所說的這種情形,倘若在別的老師父們面前講,你可有惑亂人心之罪,我盼望你還是象平常那樣守口如瓶,不再多言多語。這件緊急報警的信物,我自有法處理,好在你也明白關系重大,你對任何人不要再提起你撿得的。你老弟兄是知道幫規嚴厲,龍頭幫主以及內三堂香主,全是最怕泄露總舵上秘密。你一個刑堂效力的弟兄,絕不能知道這種龍頭總舵的機密;雖是無心中被你拾得,你只要自己交上去,就是殺身之禍。我不忍叫你遭這種無妄之災,快快的去辦你應辦的事吧!”

這張元泰聽到海鳥吳青這番威脅,嚇的他趕緊謝過海鳥吳青,立刻緊走奔刑堂旁邊的一道小門。

海鳥吳青容他已經走遠,自己趕緊從袖中把黑漆竹管取出,把竹管上的活塞拔下來,從裏面抽出一個布卷,把這布卷展開。

這是用一種極薄的細絹,上面排好了漿,字跡寫在上面,非常清晰,只是現在已經黑沉沉,海鳥吳青借著天空的電光不時閃動,看出正是分水關外巡江十二舵總舵緊急報警,也正是張元泰所說的情形。

可是還有比較他所說重大的事,已經證明六七十只漁船分隊停在港汊子上,來人中的首領,竟敢和守分水關外的巡江總舵叫陣。

他們當面揚言是外江的漁戶船幫,因為一連十天,沒有得著順利的彩頭,知道分水關外是一個極好的漁場,所以破出死去結隊前來,在這裏打兩場魚就走;只要有阻攔的,他們這幫漁戶情願連人帶船毀在這裏,亦所不惜。

可是巡江總舵看出有詐來,趕緊派出八名會水的弟兄,下水後暗中查看各處港汊子情形,竟自發現這般漁戶船幫用大隊船只掩護著,暗中卻打發多少只瓜皮小艇,滿載著少壯的漁戶們,繞進了分水關後亂葦塘一帶。

他們這一帶登岸的大約有不少的人了,不過他們在亂葦塘後登岸,一處處懸崖峭壁沒有道路可通。

下水的弟兄,被他們發覺,弟兄們險些送了命,不能跟綴他們從亂葦塘後上岸,不過已經證明是懷著惡意而來,更不能判斷是何作用,所以請求龍頭總舵緊急指示,應付禦防之策。

海鳥吳青看到這封報警的布劄,不禁是一身冷汗,趕緊把這張布劄連同竹筒藏入囊中,自己一思索這種情形,實在是情形太以不好,恐怕這是緝私營官家調動了極大的兵力,要來攻取連環塢。

他們所去的地方,因為吳青是外三堂的香主,他能知道幾條秘密的路徑,只怕官家已經偵知秘密道路,要從捷徑往裏攻打了,海鳥吳青怔在那裏。

這時忽然由刑堂內走出一名值堂的師父,此人名叫雙刀宋賓,在刑堂也是有地位的人,他是專掌管刑堂執行,他來到門口外,看到海鳥吳青擡頭仰望著東北一帶,怔怔呵呵站在那裏,這雙刀宋賓,不由噗哧冷笑了一聲。

敢情女屠戶陸七娘被監視的弟兄擁進刑堂之後,吳青在外面這一耽擱,卻給這班人造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