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回一決死生少林僧獨力較三陣

八步淩波胡玉笙疾遽的走進了抱月回廊,徑趨幫主武維揚面前,躬身致禮後,轉身向在發話的淮陽派掌門人拱手道:“請王老師先略等片刻,敝幫這裏有些小事分派完了,立刻請教。”

隨向龍頭幫主低聲說了幾句,武維揚的神色越發有些不安,遂向下傳令道:“千丈巖、烏鴨嘴、萬樹林、白石灣、金雕堂,南北兩路、內港四舵,各舵主立時歸舵。”

命令一出,立時有十位舵主離座,全默不作聲的立刻魚貫而行的轉到幫主座前,全俯首躬身的向上說了聲:“領幫主的訓示。”

天南逸叟武維揚向下說道:“在未歸舵之前,先到後面向天鳳堂香主領訓。”

這十家舵主俯首躬身的答了聲,立刻相與轉身走出抱月回廊。

趕到一出回廊,各自把腳步加緊,徑奔西南角箭道。

這種情形令淮陽、西嶽派看著,全認為鳳尾幫這方面不是另有詭謀,就是另有他本幫中的變化。

這種情形於淮陽、西嶽派十分不利,鷹爪王也打算早作了斷,以能退出十二連環塢為是。

慈雲庵主以佛門修為多年的高僧,早已看出鳳尾幫隱伏著未來大患,自己現在已照知武維揚有各走極端的表示,索性和他說翻了,從他身上把兩下的事以快刀斬亂麻的辦法來解決。

西嶽俠尼乘著那突然奉命歸舵的眾舵主走出去之後,方要站起發話,哪知座上的少林僧金剛指慈慧禪師突然站起,向天南逸叟武維揚道:“武幫主,老衲對於兩家老師父們以武功較量的事,有一點意見,要在幫主和淮陽西嶽派掌門人前饒舌,是否有當,請兩下裁議。武幫主,你看天氣這麽惡劣,少時這場雨恐怕脫不過,何況天色已然不早,雙方的人才濟濟,在這種地方誰不願一顯身手,只是漫無限制的比較下去,沒了沒休,只怕過事牽纏下去各有不便。老衲想,現在何妨兩下規定一下,以三陣賭輸贏,強弱勝負立判之下,各守前言,兩家事也好立時解決。老衲是局外人,這麽辦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武維揚尚沒答出話來,那活報應上官雲彤把手中的大銅煙袋鍋兒往鞋底子上磕了磕,這人是酸狂到十分,抱月回廊上凈無纖塵,這凈業山莊又是花木叢生,浮塵不起的地方。

他從入座,這杆旱煙袋鍋兒的抽個不停,煙鍋兒裏的灰兒在他腳下布滿,依然還是濃煙縷縷噴個不休。

這一來所有和他接近的,沒有不厭煩這種放肆情形,只是他是座上客,誰也奈何他不得。

此時活報應一邊磕旱煙袋,一邊卻擡起頭來,緊接著慈慧禪師的話風答道:“大和尚的話十分有理。這麽辦比較爽利得多,本來要是這麽挨個兒的廝拼下去,不知要纏到幾時。客不去,主不安,遲早的把這件事弄清楚了,我們也好各奔各的前程,各趕各路。只是我可不知大和尚要怎麽分派這三陣,這三陣是不是以一種功夫作一陣,以一人作一陣呢?我這人在江湖上跑久了,把江湖習氣染了個十足,按打把式賣藝的講話,說明白了比練明白了強。咱們索性把它全講在頭裏,回頭各憑所學去一較高下,那時各自認命沒有什麽糾葛,大和尚你說是不是?再說大和尚你是局外人,我這窮酸也不是局內人,既往河邊上湊,就有跳河心!既攪合到裏來,摸摸頭頂有一份,為誰來的自己心裏明白,說屈心的話是匹夫,不給人家賣兩手也對不起自己呀!大和尚,有高明主意自管捉出來,準有接著的,大和尚請你劃道兒吧!”

少林僧慈慧禪師被他這番似詼諧譏誚的話,說得十分憤恨,只是此時哪有鬥口的工夫,遂怒目相視的說道:“我倒要寧擔越俎代庖之嫌,把兩家的事作個了斷吧。我們以每陣一種功夫,不限人數,只要能夠下場子的只管比試,只要能分最後的勝負,作為凈業山莊之會的諾言。這麽辦我們與會的人既可各盡所長,各展所學,我們這麽辦比較爽快吧!”

這時西嶽俠尼突然說道:“老禪師,這麽辦很好。大約禪師胸有成竹,何妨說出來,我們也好量力領教。”

矮金剛藍和一旁發話道:“這花棚前留下沒較量的兩種絕技,大約全是單為少林名家、武術正宗門下的絕技,武林中太少見,這兩樣已足鎮懾住我們這班忝列武林的朋友了。大和尚還有什麽絕技,索性一同搬出來,也叫我們多長些見識。”

少林僧慈慧禪師憤然說道:“我們現在不必再弄這種舌劍唇槍。老衲既要了斷兩家之事,尚敢一力擔承。那花棚前沒動的兩種功夫,不過是武林中操練手法,和輕功提縱法的一種,那也算不得絕技,只有剛入門墻的後輩不識這種功夫的練法吧。燕趙雙俠在武林中已負盛名,這種小巧遊戲的功夫不值一顧。老衲只想和雙俠較量一下,不知雙俠可肯賞老衲這個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