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回沙門惠劍五戶陣巧鬥連環圈(第2/8頁)

天南逸叟武維揚立刻說了個“好”字,隨著一揮手,這小弟兄兩人,興沖沖地走下抱月回廊。

西嶽俠尼慈雲庵主不禁暗暗點頭,好個聰明的孩子,這點年歲就這麽口角犀利,早早用話墊上,只要傷了他們就是西嶽派不能容人,居心殘忍。

真是有武維揚那樣狡詐的幫主,就有這樣徒黨,倒要看看這兩個孩子,有什麽驚人的功夫。

這時沈阿英和沈阿雄已經全走下抱月回廊,這兩個孩子的相貌倒十分可愛,兩人全是一般高的身體,微黑的膚色,眉目中透露著聰慧、靈敏,在眉間更顯著俊秀;剃得蕉青的頭皮,黑亮的頭發,用紅絲繩子紮起,兩人一色是娃娃頭;對襟燕尾半截的藍綢褲,正是本次開壇值壇服役時所用的裝束,僅頭上短少一樣包頭。

這弟兄兩個齊往場中走來,可是兩人全是空著手下來的,令淮陽掌門人看著暗中有些驚異,這兩個孩子在天鳳堂中,當天南逸叟武維揚開壇,授幫規、怒請神威虎棒時,正是他兩個司香、司燭,那時不過兩個值壇的弟子,絕沒有絲毫的表現,更因為誤觸壇忌,被刑堂司等把沈阿英摔在地上,尤其顯得平庸。

意料不到的在這時竟自要下場子會鬥西嶽五弟子,較量沙門慧劍,這真是不平常的舉動。

兩人趕到一下抱月回廊,步眼放開,鷹爪王等已全看出這兩個孩子腳底下全有功夫,並且身上全圍著兵刃的,大約是練子槍杆棒之類。

沈阿英和沈阿雄在西嶽女弟子修性對面,兩人轉到側旁,腳下一停,齊向西嶽女弟子一躬身,雙拳抱攏,由沈阿英說道:“少師父們劍術實在高明,叫我們這初學武術的弟子,開了眼界,我遇到這種一生難得的好機會,一再把他輕輕放過,也實在可惜了。這才冒昧的求得我們幫主的允許,在少師父們面前學兩招,少師父們可聽明白了。因為我們弟兄兩人論本領沒有,我們不過已列名在武術門中,要想我們這點貧俗的功夫下場子比武功,我們可沒有那種本領,可也沒有那種膽量。即或總是小孩子作事不顧利害,不怕危險,要在少師父沒運用這趟絕技之先,還可以不識深淺的冒昧請求。現在已然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知道準不成,反倒要下來,自找難堪,就為是在少師父面前瞻仰這兩趟劍術中的絕技。我們兄弟有接不住的地方;請少師父們手下留情,不要劇施毒手。少師父們可以賜教麽?”

這沈阿英一下來,他是口角伶俐,話似連珠,一氣兒說了這篇話。

西嶽女弟子修性聽這沈阿英這片謙遜的話,說得十分周到,但是從沈阿英和沈阿雄兩眼上看,全如一泓秋水般的精光外露,絕不是良善孩子,何況自己師兄弟五人全是女孩子,尤其不願對這樣少年們多說話。

聽師門素日對於師兄弟中教誨,常提到險詐的江湖中,有血性,有真誠的固然不多,可是總要仔細觀察對手的來意,語近言甘的更要小心他口蜜腹劍,暗送機鋒,心懷叵測。

修性遂打問訊道:“二位師父說的話正合我們的心意。以武會友,象我們師兄弟末學後進,哪當得起什麽精擅劍術?敢於承認的就是受自西嶽派武術親傳,規行矩學的怎樣來的,怎樣練練,也正是向武術名家討教,現在貴幫主既令二位下來賜教,我們倒不妨互相印證一下,彼此點到為止。可是我們師兄弟歷來有一點不可破例的主張,不識姓名、不知門戶的,絕不肯和他談武功、論劍術,請先示我們姓名門戶。”

沈阿英不禁看了沈阿雄一眼,暗驚。

果然名家的弟子與眾不同,人家是一點虧不吃,自己原想按著來意不識門戶,不報師承,就許遭到這女尼的奚落,人家就許來個不和自己較量,遂趕緊說道:“不是少師父這麽問,我們真不願意道姓名、敘師承門戶,因為準知道不成,徒在少師父面前丟人獻醜。若把師家門戶也報出來,更叫師門貽羞,如今只好豁出難堪去,我弟兄名叫沈阿英、沈阿雄,在鳳尾幫幫主壇值壇,蒙龍頭幫主慈悲,傳授我弟兄一些初步的功夫,少師父們不要見笑。”

修性和四個師弟一聽,知道自己暗中的揣測不差,來者不善,幸虧處處本著師門的戒規,沒有輕視之心。

這兩個鬼精靈的東西,竟是天南逸叟武維揚門徒,沒有驚人之處絕不會下場子的。

索性更沉住了氣,忙答道:“原來是掌鳳尾幫的龍頭幫主的弟子,這真是我們師兄弟的無上光榮,一生的幸遇。我們不必再耽擱,免得誤了一班武林前輩的事,就請二位賜教吧!”

說話間立刻身軀後退,師兄弟五人,全是退守外環。

沈阿英見西嶽門下女弟子,作事更是老練,明是看兩人全空著手,可是絕不同,也不同兩人客氣,請你們亮兵刃,自己拿定了主意,只要是自己這邊一亮劍式,你只要仍然用徒手,任憑你有多高的本領,我絕不和你們對招,這種地方絕不能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