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回唇槍舌戰懷宿嫌武力決雌雄(第6/8頁)

追雲手藍璧道:“大丈夫一言出口,駟馬難追!咱們當眾說穿了,誰也不能反悔了。”

天南逸叟武維揚含怒說道:“藍大俠,武維揚不才,也忝掌著鳳尾幫一百余舵,就沒這麽敢藐視武某的,藍大俠難道目我武維揚是反復無常之輩麽!”

鷹爪王見追雲手藍璧的話,過形逼人特甚,忙接著話風答道:“武幫主,彼此全是江湖道中人,請不用多說,我們就這樣辦吧!”

說到這裏,也不再候武維揚答話,轉身向上官雲彤、中州劍客鐘巖、老鏢師鄧謙、柳逢春等一班助拳的朋友們拱手讓道:“眾位老師父們,也毋庸再客氣,我們正是和一班武林名手相會之時,請老師父們到前面,諸位請。”

隨又向西嶽俠尼道:“庵主,咱們也走吧!”

西嶽派這邊僅是俠尼師徒五人,和泗水漁家簡雲彤。

這次凡是赴會的人,全是各帶著隨手兵刃,幾位淮陽派的長一輩和俠尼的兵刃,全是門弟子們給背著。

這時鷹爪王見上官雲彤也不向武幫主那邊客氣,昂然擎著大旱煙袋徑向凈業堂的門外走。

鷹爪王向武維揚和青鸞堂香主天罡手閔智、金雕堂香主八步淩波胡玉笙一拱手道:“恕我等不客氣了!”

武維揚和兩位香主抱拳說了個“請”字。

這時那天鳳堂香主歐陽尚毅匆匆從外面走進來,徑趨龍頭幫主面前道:“本座復命,石靈璧已照壇諭,交付刑堂處置後派赴鹽倉。”

武維揚只說了個“好”字,隨向歐陽尚毅一擺手道:“我們恭請赴會的老師父們,到前面賜教了。”

歐陽尚毅忙退到自己的座位前和幫主一樣,全是拱手躬身的往外讓鷹爪王等先行。

這時連福壽堂的八位香主,也全是挨次往下排著,躬身致敬。

要看鳳尾幫對於赴會的人這番禮貌,叫你挑不出一點不是來。

直容鷹爪王和西嶽俠尼已快走到門口,這才率領著內三堂的香主們往外走。

依然是由福壽堂的香主們在稍後一點,最後是各舵舵主,這一班鳳尾幫的龍頭幫主座以下的香主、舵主、以及各執堂、刑堂、禮堂老師們全在兩旁讓著,一同來到了前面抱月式的回廊,仍然是分南北兩面落座。

鳳尾幫是沿著回廊往南排下去,仍然是一班賓朋在前面列座,淮陽和西嶽兩家的掌門人也是請仗義的賓朋往前座,往北挨次排下來,是兩位掌門人和幾位長輩的師父們。

這裏除了淮陽派掌門人鷹爪王和那燕趙雙俠,以及上官雲彤輕易不動兵刃的,象燕趙雙俠和上官雲彤全是短兵刃、軟兵刃,隨身攜帶。

那西嶽掌門人和萬柳堂的鎮海伏波劍、地煞潛龍劍,金刀叟的金背刀,中州劍客等刀劍,全由兩派的門弟子背著,各站在老師父們的身後。

那所有座位,前文已說過,一色的竹制幾椅,每人一幾一椅,制造的既樸素、又古雅;落座之後,由鳳尾幫這裏的執堂師們獻茶。

獻茶的是天鳳堂所見的那班值堂弟子們,全是不差上下的年紀,全是一色的衣裝,全是不過二十歲的少年,每人一口朱漆描金盤,裏面托著四只細瓷蓋碗,一個個從南北面花棚後轉過來,步履矯捷。

只看他們送茶的情形,就知道這班少年弟子,全是曾經得武功的真傳。

盤中的茶盞,蓋兒全是斜錯著,走的雖是那麽快,瓷蓋是紋絲不動,獻茶畢仍然分兩行退入花棚後。

座上的一班老師父們一個個全是靜氣凝神的來預備應付大敵,唯有那位上官雲彤,仍然是沒有一毫安靜,把他那大旱煙袋滿滿裝起一煙鍋兒,自己卻不用火鐮火石去打,竟自回頭向侍立者,椅子後一班小弟兄瞥了一眼,向站在最後的小龍王江傑一點手道:“過來,小小年紀別學懶,來替我敲石取火。”

伸手把火鐮火石全遞了過去。

小龍王江傑對於這位江湖怪傑的出身來歷,並不深知,只是看到掌門師祖對待他那份禮貌,已知此人的武功造詣,絕不在藍師祖和王師祖之下,遂滿面堆笑的向上官雲彤說道:“師祖不招呼我,我不敢過來,我怕惹師祖的討厭。”

一邊說著,“哢哢”的把火絨子打著,給捺在煙鬥上。

上官雲彤把旱煙狂吸了兩下,從口角噴出了濃煙,乜斜著醉眼,看了看江傑,這時座上的領袖正在依例作酬酢之語。

上官雲彤卻不似方才那麽高聲說話,卻低低的向小龍王江傑說道:“你這小龍王如今淺在沙灘上,管你沒招了吧!小子不好好學本領,這正是我們成名露臉的地方,有甚麽本領不在這裏抖露,真叫冤枉!也怨你們老師,也真不給你們作主,既招收了人家,還不肯痛痛快快教給人家一點真功夫,教徒弟跟著一塊兒泄氣。這種師父,拜他不拜他,也沒甚麽用,是不是?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