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大禍潛伏正幫規棒打鮑子威(第4/10頁)

這時偌大的一座天鳳堂,一百多位江湖道,竟自靜悄悄的鴉雀無聲。

天南逸叟武維揚卻望著那要命郎中鮑子威的後影冷笑了一聲,隨即扭轉頭來向天鳳堂香主歐陽尚毅道:“歐陽香主,那不奉總舵各堂命令,擅自動手邀劫踐約赴會的朋友,直到三堂旗令全出去,才把他們制止住。這種擾亂幫規,藐視三堂禁戒,若容他這麽放肆,怎能再楷模後輩?歐陽香主,他們現在哪裏?”

歐陽尚毅躬身說道:“本堂把他們調到塢口,聽候幫主的命令。”

天南逸叟武維揚道:“令執堂領天鳳堂的旗令,帶他們堂前聽訓。”

歐陽尚毅躬身領命。

這裏傳令的工夫,鷹爪王等已隱隱聽的一陣刑杖扒打之聲,按著聲音測度,系從天鳳堂後傳來,已知刑堂就在這天鳳堂附近。

這時見歐陽尚毅從那正面撤開的巨案上冊籍中拿出一紙名單,送到武幫主手中,說道:“這是擾亂幫規,倡亂取辱的首從名單,請幫主察閱。”

天南逸叟武維揚把名單接過去,這時從南邊便門進來刑堂師海鳥吳青,匆匆來到了幫主面前,躬身說道:“本刑堂敬遵堂諭,杖責鮑香主已畢,請幫主驗刑。”

武幫主道:“不用了,你可告知鮑子威,本幫主仍恩準他回福壽堂,棒傷痊愈,叫他趕緊來聽訓,毋得自誤。”

海鳥吳青答了個“是”字,立刻退去。

鷹爪王等站在北面,南邊的便門正在開著,那海鳥吳青才走出門,只見兩名司刑攙扶著要命郎中鮑子威正走過來。

那鮑子威臉向門這邊一偏,鷹爪王等看個逼真,只見鮑子威面如白紙,那刑堂師海鳥吳青似對他說了兩句話,那鮑子威作了個苦笑,向裏面切齒的怒視了一下,向前面走去。

那刑堂師海鳥吳青轉身回來,仍然向自己的本位侍立,跟著那執堂已回來繳令,聽他報告的情形是:“所有的人全帶到,只有管鹽倉的邱李兩舵主已然逃出分水關,巡江十二舵上沒攔住他,才用信鴿報進來請示。因為這兩家舵主既不是走海砂船,又沒有內三堂的竹符,所以認為可疑,不過當時沒肯就扣留他。”

當時這位執堂一報告完,天南逸叟武維揚勃然大怒,向歐陽尚毅道:“西川雙煞歸附我鳳尾幫,原知道這兩個惡徒積案如山,江湖道上無法立足,為借我十二連環塢匿跡潛蹤。本幫主因為在江湖道上和他們有一面之識,所以明知道他弟兄二人皈依我鳳尾幫不是出於真誠,只為他弟兄武功造詣,及水面上的本領,全有過人之處,所以許他入我門戶。本幫主更想以至誠相待,生公說法,頑石尚知點頭,早晚總能叫他弟兄歸心,不料反復的竟這樣快。可見他弟兄乖戾成性,深入迷途,難再拯拔。這樣惡徒,留在人間也是江湖道上的大患,倒不如早早把他倆匹夫除掉了,免得留在江湖道上作惡。歐陽香主,我們若容他逃出鳳尾幫的門檻去,往後只怕效尤的大有人在,鳳尾幫威信掃地矣!”

天鳳堂香主歐陽尚毅忙答道:“幫主所論極是,我鳳尾幫最忌的是叛幫背教,這種行為實難寬恕,請幫主傳諭吧!”

天南逸叟武維揚,擡頭向青鸞堂香主天罡手閔智、金雕堂香主八步淩波胡玉笙道:“閔香主胡香主,你們趕緊標六份龍頭朱劄,用信鴿飛遞到巡江十二舵總舵洪香主那裏,叫他令巡江十二舵所有紅旗快艇全數出動外,把這六道朱劄留一份執掌。那五份也用信鴿傳遞奔西路入閩贛兩省的要道:青田關、仙霞關、文璞玉溪、懷玉山總舵,我想他絕不敢在本省停留,必然仍回西川。那一帶人傑地靈,尚可重整舊時一班同道,大江南北沒他們立足之地,只要回西川,他總越不過這五處水旱要路,諒他插翅難逃吧?”

天罡手閔智、八步淩波胡玉笙齊答:“謹遵幫主之命。”

隨即由天罡手閔智走向神壇前,從祖師的神位黃幔前捧下一只朱紅的木盤,裏面放著一疊黃麻布和朱筆朱硯。

胡玉笙香主這時竟令值壇的弟子把那張公案擺在壇左,天罡手閔智很小心鄭重的把木盤放在了公案上。

這兩位香主對面坐下,每人捉起一支朱筆,各取了三塊黃麻布,每塊上面全標了一行朱墨字。

鷹爪王和西嶽俠尼所立處,離著壇前有數丈遠,看不見所寫的是什麽字樣,只看出這黃麻布,有七八寸長,五六寸寬,上面有早印就的朱印紋。

這兩位香主很迅速的把六份寫完,由天罡手閔智送到武幫主面前看了看,卻由歐陽香主接過去,把這六道朱劄疊在一處,轉身到了神案近前,登著木階,就著蠟燭把朱劄的右角燒去了一些,趕緊卷起來,退回來交給閔香主。

那胡玉笙香主卻低聲向執堂師彭壽山說了兩句話,彭壽山立刻將著兩名值壇弟子,從神壇後匆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