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匪巢呈幻境武林健者較輕功

這西嶽女弟子修性這一招呼出來人的姓名,這黃須瘦老人臉一紅,立刻臉上浮起了一層微笑道:“少庵主好記性,不錯正是唐某。我唐雙青老悖昏庸,把當年川邊金佛寺的事早已忘記了。少師傅,當年我記得僅在午夜在鐵箭峰頭相會時見過一面,不想事隔多年,竟仍能認得這麽清楚,真是難得的事!少師傅真好記性,稱得起過目不忘,我們在江湖道上,象少當家的這麽好記憶的實不多見。少師傅這是隨監院玄真師太來的,還是隨掌門人來的呢?我唐雙青對於玄真師太的當年恩惠,這些年來耿耿不忘。只是因為空蒙師太這麽慈悲我,我依然一點成就沒有,我空有仰慕師太的心,只是我不能夠象師太那麽期望我在江湖道上,成一個俠義道中的領袖,所以我唐雙青是無顏去見師太了。”

這時慈雲庵主的掌門大弟子修性,見這橫行川邊的巨盜鬼影子唐雙青,以那麽梟道狂傲的性情,此時竟也自知道慚愧。

說話時,不住的向駐守竹柵外的幫匪們注目。

看起來公道自在人心,是非不容顛倒,不論武功多麽過人,也有個天良發現的時候。

自己遂趕緊合十還禮道:“唐老師,太謙了!弟子是隨侍西嶽掌門人來的,監院玄真大師,業已升西數年了。唐老師歷來在川邊行道,如今竟來到這裏,莫非已歸入鳳尾幫,與鳳尾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是知己之交麽?”

當時這位川邊巨盜鬼影子唐雙青,被西嶽大弟子修性問得有些難於答話,只是含混說道:“我在下與龍頭幫主乃天南舊友,此次來到浙南,適逢其會。我想借著此番機會,會一會高人,也算是不枉在江湖道上奔走了。這些年,我恐怕有江湖友好們趕到這裏,故此特代武幫主親自迎接,免得有失禮之處。現在我是恭逢盛會,願代武幫主稍盡地主之誼,只為這裏幫規過嚴,我不便擅專一切。只請西嶽派慈雲庵主,和淮陽舊友鷹爪王老師、泗水漁家稍待片刻,我唐雙青代這一班俠義道傳柬入十二連環塢,想龍頭幫主定當恭迎諸位,恕我不陪了。”

川邊巨盜鬼影子唐雙青說完這話,把三份名帖帶著,向這邊的修性和司徒謙及泗水漁家簡雲彤等,躬身一拜,一個穿掌,用龍形一式,身形如一縷輕煙,嗖的如飛的躥上那竹柵上。

騰起約有兩丈多高,捋住了竹柵,立刻如狸貓一般輕快,猱升到竹柵的頂端。

竟自輕點巧縱的飛登到嶺頭,一瞬向已失這鬼影子唐雙青的蹤跡。

這淮陽派門徒象司徒謙已是出藝,奉掌門人的恩準,可以在江湖行道,象司徒謙己得本門心法,武功造詣已得心傳,可是這時看到鬼影子的矯捷身形,全不禁咋舌。

因為淮陽派本門中象燕趙雙俠的輕功提縱術,在本門中在江湖道中可以獨雄一時,可是若和這鬼影子比起來,只怕全在伯仲之間,就許不是這老兒的對手。

果然這位川邊巨盜,算是個武功精湛,藝業驚人。

這種身手在眾目之下施展開,真令人不敢輕視。

當時連西嶽俠尼的一班門弟子,更是驚異這川邊巨盜實非平庸之輩可比,只恐這一身提縱術,就不是一班平常的武術家所能望其項背。

這時這投帖的門弟子們眼見這川邊巨盜,把這橫阻水面的竹柵高嶺,絲毫沒有攀援的地方,居然飛登自如,足見不是平常的人所能練得到的。

這時見他到了峰頭,把身形隱去,跟著見嶺頭飛起了三頭信鴿,雪羽翩翩,往裏飛去,泗水漁家簡雲彤道:“哦!他這十二連環塢中的信鴿,訓練的這麽純熟,實在難得。”

這裏大家在船頭靜悄悄的等候著,知道他少時必有信翻回來。

果然工夫不大,只聽得這分水關裏半空中有那帶著風胡蘆的白鴿從裏飛出來。

可是全是兩只黑翅膀,鴿子的身形又大,也比較著那平常矯健,這一來大家也看出是分水關裏有總舵的令下。

果然這三個鴿子一落下去,工夫不大,那竹柵內蘆笛連著三聲過去,這竹柵裏接著蘆笛連連響過,竹柵大開,從裏面沖出來八只輕舟。

全是每一個艙外有兩名短裝的少年,在這八只輕舟的後面有一只大船,上面站定一名衣冠楚楚的壯漢。

這人看年歲也就在三十上下,穿著長衣,頗有些不倫不類,文不文武不武,一望而知是個江湖漢子,不過受不慣這衣冠的拘束。

這時以一個江湖漢子,要他作斯文一派,更顯得難看。

這人手往上舉,高聲說道:“鳳尾幫龍頭幫主武維揚謹率三堂香主恭迎淮上清風堡主、西嶽慈雲庵主、泗水漁家入分水關。敝幫龍頭幫主以執掌全幫,不便分手,特在十二連環塢恭候駕臨,唯有請這裏淮陽派掌門人鷹爪王老師,作全體踐約赴會的領袖,統率著泗水漁船進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