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盜窟殖漁鹽層層設伏(第2/4頁)

就在這時,突聽得一陣冰花翻騰的聲音,往下看時,只見再往下十幾丈竟是很闊的水港。

一行四只快船,如飛的駛到,每只船上很顯明的挑著兩只方燈,只聞輕槳翻波,浪打船身的聲息,連一個說話的也沒有。

這四只船一字長蛇式來到近前,四只船全是倒翻輕槳,啪啪啪的把船定住。

鷹爪王和萬柳堂知道這四只船定有原故,果然蘆笛聲起,那寂靜的山坡下,竟從那兩邊夾溝內撞出來兩只快船,每只船上有兩盞孔明燈照過來。

這四道黃光,全向這四只快艇掃來,由船頭到船尾,照過之後,這兩只盤查的快船,船頭上突現兩人,由左邊這個招呼道:“你們是出分水關的麽?”

從裏頭出來的一只快艇有人答話道:“本幫采辦總舵,總領商字舵羅信報萬,因公朝龍頭。現奉龍頭幫主朱牌諭令回舵,請弟兄們按著幫規驗船。”

鷹爪王悄悄身向旁的萬柳堂道:“這就是夏侯英綴女屠戶陸七娘時,誤入匪窟所見他們火並的匪首,這大約就是雙手金鏢羅信。他們這一互相傾陷,致引起一場兇殺,這定是已鬧到龍頭幫主面前,看這匪徒羅信的情形,大約是依然占著上風,沒受甚麽責難了。”

續命神醫萬柳堂也低聲說道:“這匪徒報萬正是姓羅,一定是那女屠戶陸七娘娘家的叔伯無疑了,師兄,後面還有船只。”

鷹爪王遂縱目往前看時,只見在那蒼茫黑沉的水路上,又現出一條黑影,很快的漸漸的黑影顯出船形來。

這裏正在驗船的工夫,似也聽見後面的船行聲音,跟著這裏守樁的匪船,似已把船上驗過。

守樁的一名匪黨,立刻傳令手下黨羽起了攔江網,跟著又從水岔子裏出來兩只快艇;上面是兩名撐船、兩名穿著水衣,油綢子蒙頭,立在船頭往外駛出四五丈遠停住,四名水鬼兵立刻聳身躍入水中。

船上的匪黨,又有一名跳到岸上,見他探手到水濱,跟著一長身,從水中提起一根鐵鏈子;下面卻是拖著攔江網、倒須鉤的橫江索,跟著提著鐵鏈頭上了快艇。

那先前下水的全翻來,說了聲:“下面全摘落了。”

這時這邊這只快艇拖著橫江網索往對面慢慢移動,對面那只艇也把下水的水鬼兵接上來。

這種匪黨全是教練出來的,手底下操作靈敏,全是不用領率的匪首指揮,把這攔江索撤了好放船。

這裏任憑手底下怎麽快,也是稍有耽擱。

跟著那二次發現第二撥船也到了,這第二撥是兩只快艇,跟著到。

前面的雙手金鏢羅信的船已移動著,後面的快艇輕槳連翻,船頭已和羅信的船尾銜接。

這時雙手金鏢羅信已然回頭看見了來船,此時他本當催船一走,哪知他竟依然是用他那種驕狂自恃的態度,向著後邊船上說道:“姓侯的,你家香主絕沒把這回事擺在心頭,不過叫你曉得羅信絕不容任何人輕視。你若心有未甘,哪一時全能去找我,我羅信是竭誠候教,侯舵主,恕我不陪了。”

後面快艇上的正是巡江第七舵舵主侯琪,此次與雙手金鏢羅信沖突動手之後,自己負氣到十二連環塢,想要揭發雙手金鏢羅信的隱私,好把他扳倒了泄憤。

焉想到雙手金鏢羅信恃有總舵掌權人的護庇,竟自安然無事。

那侯琪饒被鏢傷,反遭外三堂的香主譏誚,侯琪已具殺羅之心,只在遲早之間而已。

這時自己懷著一腔冤憤,被總舵上的快艇送出來,自己在總舵已呆了一晝夜,那雙手金鏢羅信反是當晚才調進來。

聽總舵上弟兄們說,他還不是專為自己和他這件事而來,不過因為龍頭幫主這兩天有信息要親自清查全幫,對於服役總舵的要有更動,外三堂才把雙手金鏢羅信調進來敷衍眾人的耳目。

侯琪知道自己勢力微薄,要想把雙手金鏢羅信扳動,那絕難辦到,自己遂不再爭辯,拿定了主意跟羅信外邊會。

不料還沒出分水關,竟又與羅信遇上,這時聽羅信這麽賣狂,再忍不住怒氣,立刻厲聲向前面招呼道:“羅香主,你不能口舌這樣輕狂,我侯琪堂堂奇男子豈是受人任意欺淩的!你可知道姓侯的勢力敵不住你,可是心不甘服,自有報復之日。”

當時這前面的船已移動開,羅香主卻躥到船艙上回身戟指著侯琪道:“你現在還敢這麽藐視你家香主!侯琪,我念在同道之誼,不肯的過於叫你難堪,你還不知恩,反倒這麽無禮於我!侯琪你有幾條性命,你若再敢出言不遜,可莫怨我羅信不念同道之誼了。”

這句話沒落聲,羅信突的“噯呀”了聲,跟著中艙旁水面落下一物,通的沉了下去。

雙手金鏢羅信忙說道:“好,姓侯的,真有你的!未離開幫主的眼前,你就敢叛幫背教,暗箭傷人。你別走了,咱們就在這兒算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