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飛雲道侮貞妹逼取紫河車

趕到離開了清風堡,走出二、三十裏來,道路上已不好走,到處裏盡是賊兵。

這班人仗著有老鏢師侯泰的鏢旗,倒是走著不怎麽麻煩。

可是趕到紅心驛一帶,就是官兵駐防的所在了,這一來這班人可走著費事了。

只要一經過有官兵的地方,就有人盤問。

有的地方略一問,是幹鏢行的立刻讓他們過去,可是就有那刁難的,故意的搜查盤問。

只是紅心驛,就麻煩了一個時辰,鷹爪王不禁十分著惱。

說話雖是足能應付,可是這一次太麻煩了,鷹爪王頗有點按不住火頭了,語言間就帶出怒意來。

中州劍客鐘巖看出來,遂向鷹爪王道:“師弟,你怎竟動起怒來?無論如何是官軍,光棍不鬥勢!要是撚匪的地方,看情形不對,拉家夥我們就許動手。這是官兵,無論怎麽,只許他不講理,不許我們動強暴。何況我們還有要緊事,怎好跟他們找麻煩?我看我們這一行十七人,全是騎馬帶兵刃,令人看著太紮眼了。我想我們還是把人分作兩撥或是三撥,那麽比較著好多了,師弟你看怎樣?”

鷹爪王想了想,遂說道:“好吧!前面是定遠驛了,我們索性到了定遠驛再分撥吧!”

中州劍客點頭道好。

這班風塵豪客各抖絲韁,撲奔了定遠驛。

走了六、七裏到了定遠驛,這裏正是驛站的地方,人煙稠密,車馬行人大約多是在這裏落店。

地理圖夏侯英頭一個飛馬進鎮,越過幾家店去,單在一家字號是安誠老店打尖。

夏侯英是和這店裏熟識,故此單單找到這來。

店夥看見,立刻陪著笑臉招呼道:“夏侯爺,你這是往哪兒去?有差不多一年沒到這來了。您是自己來的,還是有別位?”

夥計說著,把韁繩接過來,夏侯英道:“今天我們人多,有寬綽的地方麽?連我一共十七位了。”

店夥道:“有有,東跨院裏五間全閑著了。”

店夥說到這,向裏面招呼道:“王三、張阿四,接客人。”

這一招呼,立刻從櫃房出來兩個夥計,這時鷹爪王等也全趕到了。

店中夥計一見這麽多的馬匹,遂把常在客店幫閑村童招呼四個來,幫著遛牲口。

老少武師在安誠客店門首下馬,夥計們接韁繩,夏侯英向夥計說道:“我們的牲口你可仔細,弄丟了你可賠不起。”

夥計道:“爺台放心,這幾個孩子全指著咱這店裏掙錢吃飯,他們全有根有脈,絕沒差錯。”

夏侯英道:“這是十七匹馬,交給你了,如有差錯,全朝著你說了。”

一面說著,已隨同店夥張阿四走進來,大家齊進了東跨院。

這時也就是剛交戌初,紅日西墜,炊煙四起,也就快掌燈了。

萬柳堂故意腳下慢走,把店裏的情形略看了看,這座安誠店,果然是家老字號。

店房的建築,頂少有七、八十年了,仗著修理的到,還是整潔異常。

院子也寬大,前後兩層院子,還有兩邊的跨院。

續命神醫萬柳堂,才往跨院一邁步,忽聽有人招呼了聲:“夥計,鎖上門。”

萬柳堂不意的一章頭,只見後西面的第三間客房裏出來一個道士,身量高大,挽著牛心發髻,別著一支玉簪,面如蟹殼,兩道濃眉,一雙惡目,獅子鼻,四字口,面含煞氣,身穿一件藍川綢道袍,青護領,杏黃絲絳,雙垂燈籠穗;下面是白布高腰襪子,粉底雲履,手執拂塵。

續命神醫萬柳堂只這一瞥之間。

已看出這老道不是什麽清修之士。

只是江湖上哪路人全有,哪裏管得許多?

遂略一注視,趕緊走進跨院,可是在一瞬之間,已看見那老道也死盯了自己一眼。

萬柳堂雖已察覺,並沒有再招惹他,徑隨著大家走進跨院的三間北房。

少年的武師們全往一處聚,司徒謙、左恒、辛老鏢頭的徒弟飛天玉鳥項林、馮毓文、馮毓秀、甘忠、甘孝,地理圖夏侯英全聚到東面兩間屋裏去歇息。

一班老英雄進了正房,見這客房還是真合意,屋裏收拾的十分潔凈。

店夥打凈面水、泡茶,續命神醫萬柳堂並沒提那老道的事。

店夥把兩屋的燈全點上,那甘忠、甘孝和夏侯英親自出門去照看著自己的馬匹,上了槽,看著加了料,這才放心回來。

工夫不大,店夥開上飯來,全在北正房用著飯。

飯罷,大眾老英雄商議著要在明早分為二隊走,免得在路上太紮眼。

中州劍客鐘巖,跟萬柳堂等一商量,分兩撥。

鷹爪王跟老鏢師侯泰、雙掌鎮關西辛維邦的師徒、司徒謙,左恒,地理圖夏侯英,這七個人歸頭一隊,不帶鏢旗。

讓續命神醫萬柳堂,和中州劍客、金刀叟邱銘、韋壽民、金讓、馮毓秀、甘忠、甘孝、祝民瞻,這十位攜帶鏢旗,歸第二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