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剉盜蜂縱火焚盜艇

當時續命神醫萬柳堂就在這一轉念之間,裏面似乎竟已發動,那胡舵主和魏舵主同時喝了聲“打”!

手一擡,胡舵主是一粒鐵彈丸,那魏振邦卻是一支袖箭。

哧哧的兩聲,從左右這兩個方形的窗戶上穿著紙孔打出去。

續命神醫萬柳堂在他一拾手,腳下一點船舷,已經騰身縱起,知道這時往岸上或是桅杆上一落,準逃不出匪黨們的搜查,又沒跟師兄打招呼,現時先不宜“亮盤”動手。

身形往下一落,已到了船尾。

往後一轉身,從後梢落在了船尾下露在水面的舵上。

萬柳堂心中納悶,師兄卻躲向哪裏,這時倒不用為師兄鷹爪王擔憂,因為暗器打出來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兩股暗器全落在水面上。

可是師兄的蹤跡竟沒有一點影子,這真是怪事。

就在這時,這只船一陣晃動,從艙內相繼撞出這班鳳尾幫匪,手中各擎著兵刃,毫不遲疑的轉過來,向艙頂子這邊查看。

這一來萬柳堂十分欣幸,居然料中了!

足見這幾個幫匪全是個中好手,平常的手段,休想逃出他們手去。

這時胡燦和魏振邦查完頭條船,各自飛身躥到第二條船上,兩人又在艙內一路搜查,依然是一無所得。

那胡燦向魏振邦道:“魏舵主,你以為怎麽樣?我自己覺著我絕不能算栽,我發覺敵人船窗外匿跡偷窺。是千真萬確。我並非看見敵蹤才發覺,我在未見敵蹤就知道了。魏舵主,馬舵主進艙時,我曾問他是早上的船,還是當時趕到了就進艙來,他說是來到這,立即進艙並未遲延。可是在馬舵主沒進艙前,我已覺得船上上來人。因為無故的船往左一傾,當時我並未聲張,恐怕辨冒失了貽笑於人。豈判這回已經拿的千準萬穩,窗外人任憑怎樣高手,我們這麽猝不及防的用暗青子招呼,哪知依然被人家走脫。這真是怪事,我就不信有這麽快的身手。今晚我們大概要栽在這乾河甸。”

說話間已走進了艙中,氣忿忿的坐在那。

馬龍驤這時才看出胡老師傅他們這班人中,那受傷的穿雲燕子劉崇不算,連那嶽陽三鳥的唐鶴籌,陸鳳洲兩人,全沒在船上,以及那被肢解的雙頭鳥姜建侯的殘屍,定是另安置在別處,毫不留一點痕跡,足見用心險惡。

方才是說了謊話,他倒信以為實,硬說敵人已到船上來擾亂。

這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若再告訴他一次船身蕩動是自己,他足可跟我翻了臉,索性給他個裝傻,所以沙河舵主馬龍驤是一語不發。

那胡舵主這時卻向那侯家店充沙河舵暗樁的宋二,盤問敵人確有幾人?

宋二說是只見了他們老少四人。

兩個老者,一個是那淮陽派領袖鷹爪王,那一個聽他們說是姓萬,弟子實不知這人是怎麽個身分,至於那兩個少年,全是他們的門徒。

別的事弟子就不知道了。

胡舵主向店夥宋二一揮手道:“你去吧!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回店之後,千萬不能心虛膽怯,要暗中監視著兩個老兒的行動。”

當時這宋二饒挨了兩次摔,還碰了一鼻子灰,垂頭喪氣走出船來,仍然踏著泥濘的小道趕奔侯家店。

這裏魏振邦卻向胡燦說道:“胡老師,我們別管方才是否敵人,我們既已決意一會淮陽派領袖,索性我們趕到侯家店看個明白。”

那胡燦此時是說不出來的不快,自己方才分明看得清清白白,船窗外有人窺視,連發暗器帶跟蹤追趕,竟沒見人家一點蹤跡。

按武林巾較量功夫上說,已非人家敵手,這種情形,就應當知難而退。

只是當著魏振邦、馬龍驤兩人,無法說出口來,只可拼著看了。

遂向魏振邦道:“好,咱們身上的事也要緊,不便耽擱。侯家店會過鷹瓜王老兒,我們好趕緊趕路,若是那信物一腐爛,我們拿什麽去交代?”

當時這船上的幫匪各自結束,他們全是水旱兩面的功夫,遂用油綢子包頭,上身只罩了件油綢子上衣,下面仍然是平常的中衣,各背兵刃。

胡燦容眾人結束好了,叫馬龍驤到兩船的後艙把四名水手喚來,有話吩咐。

胡燦因為這兩只船是從總舵來的,無論如何,原船得回去。

正幫規之後,自己因這兩條船在沙河一帶露了形跡,恐怕有失。

更因為劉崇受傷驚嚇過度,恐怕一兩天內不易痊愈,故此多加了一番慎重。

在臨回來時,從別處借了一只快船,可用自己的水手,派嶽陽三鳥帶著姜匪殘屍,往下趕一站,白天停,夜間走。

自己這裏會過淮陽派之後,白天可以從水路上趕一程,到預定的地方會齊,再一同回雁蕩山,所以這裏只剩了四名水手。

哪知胡燦慮事周密,又是勁敵當前,卻叫他盡逢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