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敗群寇火焚陸家堡

司徒謙臉越發紅得鮮艷,兩眼卻有些睜不開了。

那淫孀陸七娘,卻把杯筷全放下,臉上立刻湧起一種淫蕩的色彩。

那司徒謙猛的往起一站,竟又坐下,臉上一變色,立刻又回復了火燒似的。

那陸七娘卻站了起來,輕移蓮步,到了司徒謙身旁,手往司徒謙的肩頭一搭說道:“小冤家,你那麽別扭的性子,怎麽也這麽不禁擺治呀!現在你可由我的性兒了。”

那司徒謙此時已入半昏沉狀態,只是知覺似尚未全泯,在陸七娘雙手攏到他雙肩時,竟還要掙紮,身形微微一動,哪還掙紮得動?

竟自昏沉沉的仍坐在那。

陸七娘忽的回頭向裏間繡簾瞥了一眼,立刻右臂往司徒謙的左腋下一叉,左臂將要往司徒謙的下身探去,想把司徒謙托起。

窗前注視的續命神醫萬柳堂,哪還能再坐視不救?

遂運掌力,照定窗欞一掌擊去,哢嚓的一聲,那整扇窗子竟被震碎,厲聲喝道:“大膽淫娃,敢汙我惟陽派的門下,還不趁早來領死!”

屋中“呦”了一聲,立刻把燈熄滅,隨即聽得又一陣響動,似奔了暗間。

萬柳堂因為早踩過道,這裏的屋子,只中間堂屋有後窗,除去前面別無出路,上面有修禪把守巡風,諒不至被她走脫了。

就在自己這一轉念間,裏面聲息寂然。

忽然檐頭上有人現身,萬柳堂恐是賊黨暗襲,遂厲聲喝問:“甚麽人?”

上面答道:“萬老師,是我。”

來的正是慈雲庵主,飄身而下,後面跟定的修性女弟子。

萬柳堂道:“庵主來的正好,助我除此淫娃。”

慈雲庵主道:“貧尼方把小徒救出匪手,萬老師這裏還沒動手?”

慈雲庵主說了這句話,啊了一聲,隨向那身旁的修性徒弟說了聲:“速去喚你師弟前來.”修性答了聲,立刻飛身躥上房頭,把上面巡風瞭望的修禪師弟喚了下來。

慈雲庵主向修禪道:“快把你的硫磺彈拿來。”

修禪忙從鹿皮囊中,掏出一顆圓珠,有核桃大小,遞到了慈雲庵主的手中。

慈雲庵主隨問萬柳堂道:“萬老師,我們別再被這孽障愚弄了。”

隨即來到窗口前,就著萬柳堂擊破的那扇破窗口,一抖手,把那粒硫璜彈打進去。

吧的一聲,屋中陡起了一片青黃光焰,借著這片光焰,只見屋中那女盔和司徒謙全已失蹤。

慈雲庵主道:“萬老師你竟然為淫娃所愚了!莫看裏間的繡簾未起,大概淫娃已經失蹤。”

說到這,回手嗆的聲把鎮海伏波劍亮出來,一縱身從窗口躥了進去。

萬柳堂忿怒之下,跟蹤而入。

雙俠身形,全是輕如飛燕,輕飄飄落地無聲,地上那粒硫磺彈尚在燃燒著。

這位西嶽俠尼慈雲庵主,把平時那種慈眉善目、溫和安詳之態盡斂,竟是勢挾風雷,令人生畏。

進得屋來,毫不遲疑,仗劍竟撲奔了裏間,回頭向跟蹤面入的萬柳堂說了聲:“萬老師別走正鋒。”

萬柳堂會意,知道庵主是想先挑裏間的軟簾。

見庵主靠左,自己略避,這位俠尼鎮海伏波劍展動,劍尖往那懸門簾的金鉤上一搭。

錚的一聲輕響,金鉤削斷,繡簾唰的向右墜去,立刻現出一道小門,燈光陡現,從屋中撲出一股子濃厚的脂粉氣。

好個俠尼,毫不畏賊人的暗算,只用鎮海伏波劍封住門戶,探身察看。

見裏面燭影搖搖,淫孀已渺。

這才是蘭房勝有余芳在,急煞江湖仗義人。

雙俠闖入女屠戶的臥室,裏面空余脂粉香氣,淫孀竟已挾司徒謙逃走。

慈雲庵主隨問萬柳堂說道:“萬老師你看如何?淫婦果然逃走了。”

雙俠全進入暗間,只見這個暗間,布罩得錦茵繡褥,鏡奩生輝,居然是富室的閨闥。

只是這房中僅丈余地方,會看不出這淫娃從哪裏走的。

雙俠彼此在屋中一查看,萬柳堂用手向迎著門的一面五尺多高的壁鏡一推。

壁鏡花梨木框子上左右,各嵌著一只亮銀的白銅鶴鹿同春的燭台,上面一邊燃著一支紅燭,火焰映著,明鏡生輝壁鏡前是一雙矮腳小幾,上面放著些脂粉之類。

俠尼慈雲庵主點點頭道:“大概是從這裏鬧了玄虛。”

萬柳堂遂來到壁鏡前,輕輕把小幾給拖到一旁,用手一捏壁鏡左邊這個鏡框上的燭台,往外一撿,沒拉動,隨又把這燭台試著往左右一旋。

往左沒旋動,往右一旋,紅燭台往右一偏。

嘎吧一響,這架壁鏡應手而開,鏡後果然是一道暗門。

暗門裏黑暗暗的,慈雲庵主把暗間桌上的燭台端起,雙俠這才走進暗門,一同查看。

只見裏面並沒有多大地方,只有四五尺寬。

在左右沒有多大地方,裏面堆積著成雙箱子,在迎門明顯著一道木門,上面裝著個很重的鐵拐樞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