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章 戰鬥機器(第3/4頁)

腳步一下一下,十分沉穩有力,一掃剛才苦苦支撐的頹勢,仿佛突然間換了一個人,而他手中暗淡的劍也開始蕩出如水般的光華。

天衣知道,要想找到王,眼前的女子是惟一的線索。她突然消失,隨即又突然出現,這其中一定有著什麽樣的原因,他已經等不及了,他不知道再等下去會發生什麽事。總之,他必須盡可能地讓這個又聾又瞎的女子道明一切,救出王!

而落日與漓渚也開始向滄月走去,經過短暫的調息,他們身上又散發出戰鬥的氣焰,手中的兵器因力量澎湃而發出震鳴的聲響。

盡管三人衣衫破碎,傷口滴血,但此刻看上去則如三團燃燒著的火焰,與剛才瀕臨絕境時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

三人一前二後,呈三角形,卻已經暗合了最凜冽的攻擊組合。因為他們知道,盡管眼前這女子又聾又瞎,但絕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女人,這是三人第一次組合嚴肅地對敵,他們絕對不容許有任何閃失。

月靈神殿外,月魔一族望著三人向滄月逼進;月靈神殿內,羅霞、墨青、月影也皆選擇了沉默。從一開始,她們便都在沉默著。

此時的滄月,她的眼睛仍是空茫的,除了看不見東西之外,這樣一雙眼睛應該是很漂亮的,有著漆黑的瞳孔。她當然可以感覺到有三人在向她逼近,也感覺到了三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如烈酒般濃烈的殺氣,但她顯得很平靜,臉上神情就像一泊平靜的湖水。她沒有說什麽,只是將握著的右手張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這只蒼白、沒有血色的右手,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右手心躺著的是月石,是那塊已被月魔取走的月石。但此刻,它真真切切地躺在了滄月的掌心中。

落日、天衣、漓渚三人先是一驚,但月石在滄月手中出現,更堅定了他們的腳步,也更明確地讓他們知道,只有這個女子,才可以讓他們救出王!

滄月這時道:“你們只要殺了我就可以救出朝陽,但你們是殺不了我的。我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又聾又瞎,皆是我自己所為,因為我要獨守月靈神殿,不能讓活著的眼睛和耳朵迷亂了我自己的心。也只有這樣,我才能熬住幾千年,一個人獨守月靈神殿的孤獨。經過這幾千年的無數輪回,這個世界的人和事已經不能再入我的眼睛和耳朵,因此,任何有形的東西對我都是沒有用的,況且,連這虛幻的月魔一族這一關你們都過不了,談何殺我?”落日、天衣、漓渚三人仍是不斷地逼近著,身體所散發出的殺氣也越來越濃郁,他們仿佛根本沒有聽到滄月的話。

劍刺出了,首先是天衣的劍,然後是落日的劍,再是漓渚的刀。

三人組成的殺勢已經包圍了滄月周身一丈內的空間,一丈內皆是刀劍所形成的殺網,層層疊疊,密不透風,或者說,已經形成了墻,滴水不漏。但羅霞、墨青、月影又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接著是整個月魔一族,先前經歷的一幕再次重演,三人又一次陷入了月魔一族的圍攻中。

但這次,三人已不再是一味的防守,他們體內的血在燃燒,招式已經化成了最凜冽的進攻,如暴風驟雨,如海嘯山崩,如江河決堤——他們從死亡中得到重生,這次用上了自死亡中得到的力量。

三人如剛從地獄中走出的魔神,渾身沐浴著從地獄中燃燒的魔火,眼睛也變成了瘋狂的紅色。

劍起刀落,殺氣縱橫,那幾千未參戰的月魔一族中人以月能所形成的精神力氣墻已不無法再將三人的氣勢壓制住。

他們在進攻,月魔一族的人在倒下,一批又一批,無法阻擋,而他們的目標只有滄月,只有一往無回,刀砍在他們身上,也絲毫沒有知覺。他們要做的是殺盡眼前阻止他們的一切,其它的則不是他們所要考慮的。

倒下的人沒有再站起來,他們的腳踏著死去的屍體,用刀劍面對著殺不盡的月魔一族。但幾千人的數量,又豈是一下子就能殺完的?況且,若這些人換在平時,縱然一個,也是極為難對付的。

滄月仍只是站著,她的雙腳在原地沒有動,空蕩的眼睛映出的是前伏後繼的身影,她的臉部表情平靜得近乎麻木,甚至有血滴飛濺到她臉上也沒有去擦拭。她知道,無論怎樣,落日三人都殺不盡眼前的月魔一族,因為她們的數量遠不只幾千人,而是無以計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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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還在戰鬥著,他的戰鬥力已經達到了極限,而月魔卻表現得瀟灑自若,臉上永遠掛著得意的微笑。

月魔道:“你永遠都不可能戰勝我——你我之間的實力相差得太遠。”以前,這種話是朝陽對別人說的,現在輪到別人對他說了,但他無能為力,他已經盡力了,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量。為什麽?為什麽月魔會如此強大?難道她真的是不可戰勝的麽?這比讓他死還要更難受,但他不能死,死了就沒有了希望。他要走最後一步棋麽?不!現在還沒到時候,那是為冥天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