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章 妖魔比法(第2/4頁)

一個人的世界是孤獨的,而這種孤獨對於褒姒來說才是剛剛開始。

她不禁想起小時候曾對自己發過的誓:一定要嫁給聖魔大帝!當時她只是一個無家可歸、流浪街頭的孩子,是天下讓她成為了西羅帝國嬌貴的公主,教給她所有的一切,直到現在成為西羅帝國的君王。

對於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而言,她能得到的已經得到,不能得到的也都已經得到,為何還會如此不開心?她還希望得到什麽呢?

這些天,她發現自己想得最多的不是師父天下,而是影子,是影子陪她一起在雲霓古國屋頂喝酒的情景,那是她有生以來度過的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也是真正屬於她自己的一段時光。而回到西羅帝國之後,她就從未感到快樂過,所做的一切都是師父的意願,包括偽裝成被軌風抓進軍部大牢,說自己是假冒的,而事實上是與真的褒姒調了包,自己脫身進入皇宮,真的褒姒關進大牢。

如今看來,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

師父曾說過,要影子成為西羅帝國的君王,讓他完成一場宿命之戰,與朝陽作最後生死的角逐,自己卻始終弄不懂這到底有什麽意義,對西羅帝國又有什麽好處?

她發現自己雖然從小跟隨師父天下長大,卻從未真正了解過師父,直到那天在玄武冰層之戰,她才知道師父與星咒神殿有著關系,才知道幻魔大陸的一切都是由星咒神殿在主宰著,而所有人的命運在星咒神殿面前,似乎都顯得微不足道。

而現在出現的這種局面難道也是星咒神殿希望看到的嗎?

顯然有些事情並不一定完全都被星咒神殿控制著,或者說已經脫離了他們預設的軌道,至少影子的死對他們來說是這樣,從銘劍的反應來看,他們並不希望影子死去。

而銘劍帶走影子,又是意欲何為呢?

褒姒又不禁想起了漓焰,想起了死亡地殿,她摸不透漓焰是怎樣的一個人,也不明白死亡地殿為何要與星咒神殿作對。讓她感興趣的是,人的死並不是一種消亡,而是一種重生,如果這般說來,那影子又是否會重新活過來呢?

思及此處,褒姒不禁有些愧疚,她竟從未想過師父是否會重新活過來,獲得重生。

她走到幻雪殿門前,那棵櫻花樹仍獨自佇立於風雪中,雪一片一片地覆蓋在枝頭上。

她不禁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當哪一天不下雪的時候,它便是自己世界裏的雪。

一個人能夠活在如此惟我的世界裏,無論什麽樣的孤獨,她都是幸福的,而在這剛剛開始的漫長的歲月裏,自己能夠孤獨而幸福地活著麽?

漫漫長夜,沒有人會回答褒姒這個問題……

翌日,早朝。

西羅帝國肅穆的朝會大殿內,褒姒習慣性地聽著政、史、軍等各部大臣匯報著西羅帝國發生的各大大小小的事件。雖然昨夜一晚沒睡,但她還得裝著神情專注地聽著各大臣的匯報,不時地提出可有可無的問題,並讓那些大臣想出各種解決辦法。

師父天下曾說過,作為一個王者,要學會讓別人去解決問題,這比自己解決問題要有用得多。王者,就是怎樣利用身邊人的一種藝術,無論是忠、奸、善、惡,抑或是普通意義上認為的好與壞,都應該是自己學會利用的對象。其實這個世上又哪裏有絕對的好與壞?一切善與惡都是一時之念,來自各自利益的出發點不同而已。這個世界又本是形形色色的,不可能要求全都是單一的“好”人。要是這樣,那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會進步,也不需要一個王者的存在。王者,就是向所有自己的子民指出哪是“好”,哪是“壞”,制定以自己為標準的對錯、是否尺度。

褒姒正在努力讓自己向天下所說的這種“標準”靠攏。

就在一切如往日一般,所有事件匯報完畢,褒姒的眼睛掃過每一個的臉,欲宣布退朝之時,軍部首席大臣軌風從自己的隊列中走了出來。

這是褒姒登基以來,軌風首次有事站出了自己的隊列。

褒姒看著軌風,她知道是有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了。

軌風依照往昔、千年不改的冷傲語氣道:“軍部昨晚剛收到南方邊界的消息。”褒姒知道南方邊界所接攘的是妖人部落聯盟,南方邊界從前一向是大小戰事不斷,但自從雲霓古國發生內亂以來,卻從未再發生過什麽戰事。她也知道,朝陽的大軍正在北方邊界與怒哈形成對壘之勢,其中怒哈有妖人部落聯盟的幫助,難道朝陽已經徹底平定北方邊界,躍過妖人部落聯盟,直指西羅帝國?

褒姒心中雖有所猜測,但她並沒有將心中的疑問直接道出,而是極為平靜地道:“軌風大人有什麽事就直接匯報吧,朕在聽著。”軌風道:“朝陽的軍隊已經徹底平定北方邊界,現正在北方邊界蓄勢待發,相信不日便會對妖人部落聯盟有所行動。”事情果如褒姒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