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章 等待千年(第2/4頁)

這些人都是天衣一手提拔選用的人,在他的記憶中,就是讓這些人去送死,他們也決不會皺一下眉頭!在他們的眼中,天衣有著絕對的權威。

天衣冷峻嚴肅的眼睛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收回自己的目光,投到自己手中的茶杯上。

茶杯上的茶水從冒著熱氣到變得平和衡溫,他沒有說一句話,坐在兩邊的五人也沒有說一句話,他們心裏十分清楚,東、西、北三區的督察之死意味著什麽!這是非常時期,發生了這種事,依照天衣往日處事的風格,必定會有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舉動。而這意想不到的決定是什麽呢?他們都在等待著天衣的示下。

對他們來說,這種等待是一種忐忑不安和沉重,而對於久久不語的天衣來說,這種等待又意味著什麽呢?是茫然不知所措,還是難以示下的決定?

天衣的目光依然投在茶杯內,連思緒都仿佛融入了這碧綠的茶水中,讓人感到答案就在這茶水之中。

而茶水僅僅是茶水,它又怎能給人答案呢?

天衣一口將手中已經失去溫度的茶水飲盡,對身旁的一名帶刀禁衛道:“給他們每人一張紙和一支筆,讓他們把這一輩子最大、卻沒有完成的願望寫下來。”“是!”身旁的那名一級帶刀禁衛將準備好的紙和筆分發給五人。

五人手中拿著分發下來的筆與紙,如此輕盈的東西,此刻他們卻感到一種無法承受的重,是比生命還要沉的重!

他們已然明白天衣所作出的決定,也明白他們自己所面對的結局,那就是——死!

他們齊齊將目光投向天衣,而天衣的目光則是投在軍營外來回巡視的禁軍身上。

他們從天衣臉上沒有看到異樣,但他們感覺到了天衣心中的沉重,一種無奈的沉重。

沒有人會輕易地處死親手提拔上來的將領,特別是在不能肯定他們有罪、有絕大可能是被冤枉的情況下,但這對天衣來說是不得不作出的決定,為了雲霓古國,他必須這樣做!

莫西多殺了三名督察,據天衣分析,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剩下的那名督察是莫西多的人,所以沒有被殺;第二種可能是,對方殺了三名督察是為三名副督察提供機會,讓三名副督察掌控實權,而三名副督察是莫西多安排,或是被收買之人,如此一來南區的副督察也可能涉及其中。因此,天衣必須做出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果斷決定。或許,這全都是一種錯誤的判斷,誰又知道呢?

五名督察都用顫抖的手寫下了他們這輩子最大、卻沒有實現的願望,他們已經知道這是一種無法更改的決定。

寫好的願望收了回來,天衣一一看著五人的願望,然後擲地有聲地道:“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人是被冤枉的,也有可能與你們都無關,但這就是軍人的可悲!隨時都應準備好為國犧牲的打算!不過請放心,無論你們是否有罪,你們寫下的願望,我天衣以人格擔保,一定會為你們實現!”說完,隨即大聲吩咐道:“來人,給五位督察備酒!”六只大碗擺在了天衣與五名督察面前,清香的酒“嘩啦啦……”地倒進六只大碗中。

天衣起身舉起盛滿酒的大碗,大聲道:“我天衣就以這碗酒為五位送行!”說完,一口幹盡。

大碗落地,跌得粉碎,天衣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五聲大碗落地的粉碎之聲,接著是五柄劍出鞘的聲音,再接著是五柄劍劃破各自咽喉、鮮血四濺的聲音……

五名督察死後,天衣新任命了貼身的十名一級帶刀護衛中的四名為新的東西南北四區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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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又降臨在了雲霓古國。

這些天,仿佛日夜的輪換也變快了。當人感到天亮的時候,轉眼太陽又下山了,也許是周而復始的原因,讓人對時間也感到淡漠了,習慣性地擡頭看到的是一天的開始,低頭是一天的結束。

影子此時正在低著頭,他的樣子看上去有幾分悠閑,連眼睛都閉著,似在假寐。

他受了傷,理應是在房間裏調息休整,但此刻的他卻偏偏出現在了莫西多的房頂上,而房間內的那個“他”卻躺在床上真正睡覺休息。

此時的夜幕是一種很純粹的黑,黑得令人心悸,像新染出的黑色綢緞。黑色的夜幕散落著幾顆零落的星星,有些慵懶地眨著那疲憊的眼睛,有一下沒一下,了無生趣。

“吱吖……”下面傳來了房門開啟的聲音。

影子仍只是閉著眼睛,仿佛沒有聽見。

莫西多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擡頭望了望漆黑的夜空,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道:“今晚是一個不錯的天氣。”說完,穿過花園,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徑,向前走去。

小徑的盡頭是一條回廊,回廊的盡頭則是一間小房,莫西多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