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一章 情有獨鐘(第3/3頁)

天衣道:“你應該知道你是雲霓古國的大皇子,是雲霓古國未來的繼承人。”朝陽道:“可沒有人把我當作雲霓古國的繼承人。”天衣無話可說了。

良久,天衣才道:“你現在是不是受制於三皇子莫西多之手?”朝陽第一次擡眼望向天衣,微微一笑,道:“天衣大人覺得我是受制於三皇子之手嗎?說不定這是我真實的意願。”天衣一震,良久回不過神來。

最後,天衣離開座位,站了起來,臉上回復不苟言笑的嚴謹肅穆之情,道:“如果你覺得有能力殺我,就不妨動手。今天早朝,我看到了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死人。”朝陽搖了搖頭,嘆息道:“一早看見死人,看來天衣大人今天的運氣不太好。”一陣疾風吹過,鳥籠飛快轉動,籠中的拉姆四處亂竄,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茶樓內,一道幽光破空而出。

那是一柄劍,毫無花巧,清爽利落卻又玄乎其玄的一劍。

劍,碎空,裂氣,劃弧,生出一往無回的信心,夾著不死不休的霸殺之氣。

劍,有形卻又無形,凝聚著一種力量,一種精神,一個遠古的期望和殺伐,然後深深地嵌入虛空之中,成為虛空的一部分。

那是朝陽的劍,朝陽今天特意帶了一柄劍,他要看看烙印在腦海中那些變幻莫測、玄之又玄的劍式是否真的如魔族聖主所言。

而劍出,陡地將他的心帶入一個極高的、從來不敢想的境界,看到了以往看不到的契機,感到了全身細胞都被這一劍調動起來,激發了許多沉睡在體內的因子。

這普普通通的一劍竟讓他有一種不可駕馭之感,但這一劍還是神鬼莫測地擊出了。

天衣驚,是的,他不得不驚,他也同樣是用劍,卻沒有想到劍可以使到這種地步。

他曾經聽說過,一個高超的劍手可以賦予劍強大的生命,而反過來,劍又可以成全著主人,激發著劍手生命的潛能。

而現在,他似乎看到了這樣一柄劍,一柄既抽象又具體的劍。

朝陽感到自己的氣勢在瘋漲,似乎這柄劍每推進一寸,他的氣勢便要增強一分,而且劍勢快得驚人,又讓他感到自己手中不是一柄劍的錯覺,因為手中的劍竟隨空氣中微妙變化的契機而變化。

而這一切又源於天衣還沒有出手,僅僅是天衣思維的變化而引至周遭虛空微弱的變化的情況下。朝陽不敢想象,若是天衣出手,自己手中的劍會是怎樣的變化,把握著怎樣的契機。

但天衣畢竟是天衣,他有今天的地位,是靠手中的劍一點點積累起來。

所以,無論遇到什麽樣的情況,他首先要做的是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的眼睛壓縮成一條縫隙,瞳孔之中出現了一個光點,最後,他將眼睛閉上了。

天啊,在此危急時刻,他竟然將眼睛閉上了!

是的,天衣將眼睛閉上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感覺,眼睛有時候可以騙人,但感覺不會。

他必須找出朝陽劍在推進的過程中所有的變化規律,他必須找出破綻!

是的,面對如此可怕的一劍,他應該學會等待破綻。

劍一寸一寸地在虛空中推進,這種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其每進一寸都有著千萬種變化,千萬種可能,更讓等待成為比光速還要快捷的思維變化。如若思維跟不上劍在推進時的變化,惟一的結果便只有死。

這就是朝陽第一次出劍給天衣所造成的壓力。

劍,仍在推進。

……兩尺,一尺,半尺……三寸……兩寸……突然,虛空中出現了另一道電光,然後便是劍出鞘時的磨擦銳嘯。

天衣出劍的速度竟然比聲音的速度還要快!

天衣的劍居然觸上了朝陽的劍尖,隨即一滑,竟貼著朝陽的劍鋒滑進。

四濺的火星伴隨著刺耳的銳嘯,使空氣中的因子在爆炸分裂。

而與此同時,天衣的眼睛陡地睜開,凜冽的神芒在四濺的火星背後迎上朝陽的雙目。

兩人的眼睛神情達到一種極至的凝重,心緒成為繃至極限的絲弦,隨時都會崩裂。

天衣根本就沒有找到朝陽劍勢中的破綻,或者說,朝陽劍勢中似乎沒有破綻,他惟一可以利用的是自己的直覺,而事實上他的直覺並沒有欺騙自己。

兩柄劍同時控制了對方劍勢的進一步變化,就在兩柄劍沿著劍刃滑至彼此的劍柄時,兩人劍勢竟然同時急轉,而這時進攻的是腳。

是朝陽與天衣的腳,兩人同時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