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四章 宿命之戀(第2/4頁)

“如果非要恐懼點什麽不可的話,那我們今晚應該恐懼的是不能把這壺酒喝完。”影子和落日均大笑。

法詩藺見兩人手中之杯是空的,俏臉一紅,忙將兩人之杯斟滿酒。

今晚的月色很柔和,柔和月光下的武道館不時傳來喝酒碰杯之聲,談笑之聲,還有斟酒之聲。

酒,並不多,一人不過十來杯便完了,這樣的酒是不能夠讓人醉的,不能夠讓人醉的酒總讓人感到有些不足。

所以,最後發出之聲是兩只酒杯摔在地上的粉碎之聲,這樣,才讓人感到了一種暢快淋漓。

這樣,才是一件事的結束,另一件事的開始。

酒喝完,法詩藺也離開了,她的作用只是讓兩人有相遇的機會,再是相互認識的機會,剩下的只是兩個男人自己的事了,與她無關。

至多,也只需等待明天有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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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館,建於兩千年前,據說,當時是出於在幻魔大陸頂盛的武道世家——天問落星閣之手。它起源於人族為祭天、觀天象之用,當時名為祭天神台,後經聖魔大帝一統幻魔大陸,廢其舊址,重新擴建,命名為武道館,成為劍士名家論武之所。

而此刻,武道館回歸了“自我”,在柔和的月光映襯下,變成了單純的一處建築意義上的理解,不再與歷史有關。

是一個女人的離去,帶走了這裏的生機與曾經的故事;也是兩個男人醞釀的決戰沖淡了其它的一切,它只屬於——朝陽與落日!

朝陽與落日靜靜佇立著,武道館寬大的場地是兩人之間的空間。他們站在兩端,柔和的月光與昏暗的暮色籠罩著他們,斜斜的暗影拉得很長很長,投在寂靜的地面上,顯得有些誇張、空洞。

虛空中沒有風,空氣在兩人之間似乎靜止了,沒有流動,空氣中也沒有決戰來臨前那種肅殺的氛圍,一切都顯得很平和,似乎根本不存在一場有關於宿命之戰。

兩人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

是的,兩人都在等待著,等待著失去後的一種充盈,等待著失去的殺念重新聚起。

對於一名曾經的殺手,一名響譽幻魔大陸的遊劍士,這種等待未免是可笑的。如果殺人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話,那便只有他們了,可此刻的他們卻也需要等待失去的殺念重新充盈心間。

是什麽帶走了他們心中的殺念?

是法詩藺,也是他們彼此間的認識。

人來到世間,本是孤獨的,不認識任何人,也不認識任何事,包括各人的父母。

就人的本質而言,除了生存的需要,他是拒絕認識任何人的,他有著自己的世界,不需要任何外物的驚擾,也拒絕任何外物的加入。所以,當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選擇的往往是一個人,就像一只臨死的老猴子,孤獨地向樹林深處走去一樣。

可人來到世上,是注定要認識一些人和一些事的,並不隨個人的本質意願。

有些人的認識可以忽略,因為他們對人本身根本就不能產生什麽影響,他們的存在類同於不存在。可有些人卻不同,雖然只是相遇一次,說過一句話,但在內心深處卻不可忽視地為對方擺設了其他人不可能有的位置,似乎這個位置一直空著,一直在等待著這個人的占領。這是除了生存之外,另一種認識的需要,在某種方面更勝過生存認識之需求。

這種認識會影響人的一生!

落日感到了這種認識,影子也感到了這種認識,所以他們在等待著失去的殺念重新聚起。他們知道,這場決戰也是相互認識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陣疾風吹來,不!是兩陣疾風同時從兩個相反的方向吹來,相會於武道館最中央。

疾風相撞回卷,整個武道館刹那間便被肅殺之氣充斥著。

空氣回旋流動,顯得異常沉重。

柔和的月光被隔絕在武道館之外的夜空,不得寸進。

落日一聲長嘯,躍身而起,單薄瘦小的身形在虛空中陡然變得偉岸高大,那柄隱藏在身體某處的烏黑之劍破空射出。

層層氣浪翻滾,一道長逾十丈的黑芒射向影子。

影子佇立當場,勁風狂吹衣袂,獵獵作響。

一股力量被這強攻而至的殺勢所激發,影子雙眸之中陡然閃過無限幽冷肅殺的寒芒,渾身猶如燃燒著一層無形的魔火,氣勢瘋狂暴長。

掌心飛刀更如飛輪般快速旋轉,帶動氣流,瞬間變成銀月般的圓盤。

黑芒突破百米之距,迫在眉睫,銀月般的圓盤飛旋而出。

黑白交匯,發出一聲刺入骨髓的“鏘”鳴,無數銀星火光散落虛空。

而落日之劍竟然毫不受阻,繼續挺進。

影子幽冷的目光被壓縮成一條直線,身子疾如迅風般倒退。

而落日之劍卻以更快的速度逼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