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八章 心神之戰(第2/7頁)

劉秀恨大日法王,是因為已經死去的梁心儀。不可否認,梁心儀乃是劉秀一生中最鐘愛的女人,但是卻是一個悲劇,也因此,他立誓要殺盡曾汙辱過梁心儀的所有人,包括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對劉秀的恨,則是因為劉秀殺了王母門中的許多高手,而且還搶走了梁心儀,更險些讓他丟了性命。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奇恥大辱!因此,對付劉秀,他絕不手軟。

只可惜,西域王母門的力量雖不弱,但僅只是一個門派而已,而劉秀卻擁有北方的半璧江山,更有大軍百萬,其部下猛將高手如雲,若是他想找劉秀報仇,無異是以卵擊石,這才讓他想到來南匈奴借兵,只要他能成為南匈奴的國師,成為新單於的寵臣,就完全有機會引兵南侵關內。

只是,大日法王並沒有想到居然會冒出這樣一個挑戰者,使他的計劃險些落空,因此,今日之戰他絕不可以逃避。

最要命的卻是呼邪單於已經下令,今日誰勝了,誰將是南匈奴的國師!

當然,這個主意是右賢王提出的,因為他對大日法王有絕對的信心,反倒是左賢王有些坐立不安,出言反對卻沒有用。

左賢王心中苦澀,很明白他的命運與今日之戰完全掛鉤了,如果劉秀勝了則是大喜,否則他的一切都完了。

右賢王心中則是暗暗得意,盡管他也明白,今日一戰將決定他與長兄的命運,但是他從未想過大日法王會敗!這便使他多了幾分底氣,仿佛已看到了自己成為新一代單於的美好未來。

當然,左賢王知道,讓劉秀出手,至少他還有一線希望,如果沒有劉秀出手,大日法王同樣可能成為匈奴國的國師,他只能在壞和可能壞之間選一個結果。

劉秀的心神很平靜,刀,便插於他身前的地面之上,他則盤膝坐於小丘之頂。他知道,有千萬雙眼睛在看著自己,期待著自己,但他的思感之中,卻只有一個人——那便是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正行向這座山丘,步子極小極緩,儼然散步,但更多的卻是似乎在試探劉秀的耐心。

劉秀的耐心極好,這一切都是自生與死的教訓之中磨練出來的,這也是讓他成長為一個絕世高手的基礎。是以,當大日法王的目光與他的目光在虛空中相觸之時,他竟極為悠然地笑了。

劉秀笑得很淡,仿佛有種嘲諷和不屑的意味夾於其中,這讓大日法王感到有些怪,因為他不明白劉秀的笑是什麽意思。

當然,大日法王根本就不需要明白,在他與劉秀的目光相對的那一刻,便知道劉秀已經出手了。

戰意和氣機便是通過眼神以無可抵禦的形式刺入大日法王的心中!

好深邃的一雙眸子,像是包容了整個天地,一個無底的黑洞——這一切,只是來自精神上的思感。

突然間,大日法王覺得眼前的對手比想象中還要可怕,但他沒有止步,這已經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決戰,即使是他想退,也已無法退卻!因為劉秀那幾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神傳達了一個很明確的信息——距離已經不再是局限,只要他退後一步,迎來的將會是雷霆一擊!

大日法王也不再回避劉秀的目光,兩道目光在虛空之中交接的那一刹,草原的上空竟驚起一個巨大的霹靂,閃電如一條銀蛇般自朗朗晴空灑落。

頓時,風起、雲湧!

城頭之上的呼邪單於和匈奴子弟也皆駭然,甚至有點不明所以,但卻明白大日法王與劉秀已經正面相對。

“父王,要起風了,我看父王還是移駕回宮好了。”左賢王關心地道。

“不!本王戎馬一生,什麽陣仗沒見過,還會怕這小小的一點風?難得有這麽精彩的對決,本王又怎能錯過?”呼邪單於肅然道。

“去給父王拿一件裘袍來!”左賢王向一邊自己的妃子吩咐道。

呼邪單於不由得笑了,慈愛地望了左賢王一眼,感嘆道:“看來,我是沒有白疼吾兒,本王活於世上六十余載,已夠了,能在將去之年睹得如此高手對決,此生又有何憾?”說話間,呼邪單於的目光又投向遠處土丘之上的劉秀和大日法王。

“父王定可安享萬年的,何用說如此不吉之話?”右賢王也忙道。

呼邪單於又笑了笑道:“說是這般說,誰又真能活過萬歲?我不急你們也會急的!”呼邪單於此話一出,右賢王臉頓時一紅,但呼邪單於隨即又指著城外的劉秀和大日法王悠然道:“這才是真正的不世高手,尚未交手便已生天人交感之象,本王已經很多年都未曾見到這般真正的高手決戰,此等人物,我匈奴國得一足矣!”眾人更愕,呼邪單於看似久病初痊,但是其所言卻無半絲病態,依然豪氣幹雲,所說之話,足見其見識之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