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六章 武道輪回(第2/7頁)

巨大冰雹砸地成坑,濺起塵土飛揚,天地頓時陷入一片混沌。

邯鄲城中的百姓在天空大變之時便已躲入屋中,但是這巨大的冰雹依然能洞穿許多屋面,使得城中一片恐慌。

不僅僅邯鄲城中是此情況,梟城軍營也好不了多少,只因其退得極遠,又在山溝之中的大帳之內,可以迅速躲避,冰雹有拳頭大小,那些帳篷勉強可以應付,但破損也極厲害。

這種奇怪的天相只使每個人都如置身惡夢之中。

天空之中彌漫著無法形容的寒意,仿佛又回到了寒冬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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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翰無法想象劉秀招勢的淩厲和狂野,更讓他駭然的是自劉秀身上感到一股透自心底的寒意。

周圍的空氣變得凝滯,地上更結上了一層極厚的冰。

巨大的冰雹在兩人氣場之中立刻化成水氣,但水氣落下又成了堅冰,而這寒意卻是來自劉秀的身上。

地面上結下堅冰,使得王翰與地面的生機氣場頓時隔開,那源源不絕補充給王翰的生機一斷,王翰頓感壓力狂增,而來自劉秀刀鋒上無堅不摧的罡氣以無孔不入的形式破入他的氣場。

六道輪回,可是劉秀竟然打出了第八道!

第八道輪回是什麽?第八道輪回在哪裏?

沒有人知道,事實上,王翰並沒有感到劉秀的刀在何處,甚至不知道劉秀在哪裏,在他的眼中,只有一片虛空。

一片虛無飄渺,卻又充盈著無限張力和吸力的虛空。

在虛空之中存在著一個仿佛由無數柄刀鋒組成的黑洞。

所有的生機和物質都似無法擺脫這充滿無限死氣的黑洞的吸引,包括王翰自己。

王翰記起了昔日與武皇劉正的一戰,記起了那斬天破地的一劍和那可以讓世人永遠無法掙脫的意境。

王翰知道一切都是虛的,但卻無法找到哪裏才是這虛幻境界的出口,哪裏才是可以沖破一切的受力點,他知道如果不立刻找出來,自己將在劉秀的輪回第八道中被絞成粉碎,這絕對不是虛談!

天地寂然,虛空寂然,王翰只覺得自己成了浩翰宇宙中一顆孤寂的星辰,在身邊只有無盡的黑暗,只有無法形容的死寂,但宿命卻又安排著他圍繞一個足以將他毀滅的中心旋轉,更不斷地向這個死亡的中心滑去。

在浩翰的虛空中無所憑藉,無法訴說,卻能清晰地感受死亡威脅的折磨,思想和靈魂也顯得無比的空洞。

鄧禹也都傻了,他們在冰雹之中沒有絲毫退縮,只是以功力護住戰馬和自己,冰雹則自身邊悠然滑落,但他們的心神卻被遠處山丘之上的戰況震撼得無法回收。

這是什麽武功?這是什麽刀法?這又是什麽樣的境界?

如夢,似幻!無法明白決戰者的心情,卻能夠感受到毀滅天地的肅殺。

鄧禹此刻仿佛明白了,為什麽劉秀堅決要出戰王翰。

是的,劉秀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更不會是一個不識大體、不顧大局的人。如果連此刻的劉秀都無法戰勝王翰的話,那麽梟城軍只怕永遠都沒有機會破邯鄲!永遠都不會戰勝王翰了!

高手與高手的決鬥,在於一種心態,如果有一次不敢應戰,那麽今生都休想自那種陰影之中走出,會成為心中的一個死結。

劉秀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即使他的武功較之王翰遜色一籌,也絕不會退縮,至少可以以戰鬥來提升自己的勇氣和激發自己的戰意。

不過,此刻的劉秀卻是讓人吃驚的奇跡,至少讓鄧禹吃驚。

所有梟城軍的將領都在吃驚,他們都只知道自己的主公武功超卓,但卻從不知究竟超卓到什麽樣的程度。

江湖之中一直傳言劉秀昔日殺鬼影子、劍無心,更大戰殺手之王雷霆威,但如果看過今日劉秀武功的人必會知道,昔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

王翰因為絕殺的頭顱而激起了殺機,這才前來挑戰劉秀,但是他也太低估了這個年輕人。

究竟是什麽改變了劉秀?

鄧禹知道一年前的劉秀並不會比他厲害,但是一年之後的劉秀卻是他永遠都無法企及的,就像昔日的武林皇帝。

這之中會是一個偶然嗎?抑或是一個奇跡?

半年前,卓茂見過劉秀出手,那時劉秀確實卓絕不凡,但是與今日相比,卻有著天壤之別。

半年的時間,劉秀變得讓人難以置信,仿佛生命便是在蛻變中跳躍,他才明白劉秀何以如此自信敢出戰。

魯青和鐵頭是陪伴劉秀時間最長的人,他們在最初見到劉秀之時,劉秀只不過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盡管表現得比他們更具天分,但卻並不會比他們厲害多少。

他們知道劉秀的變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那便是那次自死亡沼澤之中回來後。

劉秀自死亡沼澤之中回來,於是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一般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