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九章 名將之死(第2/7頁)

“請聖上多珍重,早日復我大漢江山……”劉寅說到這裏立刻捂住胸腹,大口喘息。

“大司徒,我必不會負你所望,你安心去吧!”劉玄此時心中也似極難過。

朱鮪暗暗嘆了口氣,他知道,劉寅喝下去的並不是酒,而是水銀,這比任何毒物都可怕。

對於一個真正的高手,毒酒是可完全被逼出的,但水銀卻不是能夠逼出體外的毒物。

也可以說,世上無藥可救。

劉寅痛得慘嚎一聲,伸掌向腹部猛擊一掌。

“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便倒地再無動靜。

劉玄不由得長嘆了一聲,向那太監打了個眼色。

太監忙伸手探了一下劉寅的鼻息,這才尖聲尖氣地道:“司徒大人已經氣絕身亡了!”劉玄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空洞,但在他掃視殿中眾臣之時,眾臣也都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抑或是滿臉羞愧。

“給我厚葬大司徒,將其靈柩送回舂陵,今日大司徒暴病而亡,確實是我更始之大悲,下令全軍哀悼三日!”劉玄說完竟撫胸痛哭起來,神情間無一絲嬌作之情。

眾將也為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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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寅暴病而亡,這是繼天下第一名妓曾鶯鶯暴病而亡後的又一個震驚天下的消息。

劉寅的死比曾鶯鶯的死更具震撼力!

舂陵軍的首領,更始政權的大司徒,舂陵劉家的主人,昔年武林皇帝的親侄兒,更是大破宛城、大敗嚴尤等名將的三軍主帥,這樣的人就這般突然暴病而亡,自然會讓天下為之震驚。

更始政權,全軍上下為之哀悼三日,自皇宮以內的更始皇帝、皇後,皆吃齋三日,軍營之中,停戰三日。

南陽百姓也都主動為之戴孝,舂陵軍將士也皆為之戴孝。

劉寅的死,像神州大地之上響起一道巨大的霹靂!

有人歡喜,有人悲蹙,也有人惋惜,而更多的人則是不敢相信。

事實終究是事實,沒有人可以改變事實或是否定事實。

劉仲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沒有哭,沒有任何悲傷的表情,平靜得便像是面對某人打翻了一杯開水。

劉仲的表情平靜得讓人以為他是冷血,或是沒有人性。

沒有人理解劉仲,他也不需要人理解,真正能理解劉仲的人,只有劉寅,但是劉寅卻死了。

劉仲整理好軍務,按詔停戰三天,舉軍皆哀,於是,他帶著幾名親信飛趕宛城。

劉仲並不是回舂陵看兄長的屍體,而是帶著三軍的帥印回宛城請罪!

劉仲有罪嗎?外人不知,或許也只有劉仲自己才明白。

有人明白就行,不可否認,劉仲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與此同時,王莽也聽到了劉寅暴病而亡的消息,起初,他以為是假的,痛叱探子,但很快他便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於是他大笑了。

王莽大笑,直到眼淚都笑出來了,他好久都沒有這麽痛快地笑過了。

笑過之後,王莽並沒有就此罷休,更大咒劉寅的亡魂!他恨,對這個英年早逝的人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劉寅,他的大軍怎會敗得如此之慘?如果不是劉寅,他豈會落得這幾乎眾叛親離的下場?所以面對劉寅的暴斃,他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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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寅病亡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東平國,樊祟大哭三聲,兩日未食,沉默五日未言,只把赤眉軍眾將給嚇壞了。

五日後,樊祟說的第一句話不是下令,而是仰天浩嘆:“伯升一去,天下何人知我?天下何人知我……?”赤眉眾將皆為之黯然,他們絕未想到,這位與劉寅交情並不深厚的大龍頭,竟然對死去的劉寅如此重視,如此在乎。

樊祟自那日之後,變得有些沉郁,甚至連鬥志都為之消減,不過赤眉軍依然能在東面橫行無忌。

樊祟的改變,也使赤眉軍充滿了變數,籠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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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寅的靈柩被運回了舂陵。

舂陵百姓二十裏相迎,舂陵劉家更是百裏相迎。

滿城戴孝,泣聲一片,千裏之外的劉家子孫皆趕赴舂陵奔喪。

劉寅之死,幾乎是劉家的一個大地震,整個都亂了套。

雖然並沒有太多的人知道劉寅是怎樣死的,但許多人心裏都很清楚,劉寅受詔進宮之後,便暴病而亡。

接回劉寅靈柩的是劉忠,這位劉家的老人表現得無比堅強,不曾落下一滴眼淚。

劉忠的平靜,讓送靈柩至舂陵的朱鮪有些不自然,是以他宣讀了劉玄的聖旨之後便匆匆返回了宛城,連多呆一日都不肯。

劉玄封劉琦琪為建平公主,更賜金萬兩,以示安撫,舂陵劉家之人皆得安撫,但卻沒有任何人多帶了半絲喜色。

朱鮪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靈柩便擺在舂陵劉家的前庭大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