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七章 賭破長安(第4/7頁)

一時之間,林渺的名字可謂是如日中天。

由於在谷城之中有很多人已經見識過林渺那驚世駭俗的刀法,因此,這些潰逃的官兵在談起林渺在軍中縱橫無敵之時,並沒有多少人反對,反而更激起許多江湖人的仰慕和向往。

劉秀也是眾人談論的對象,這是一個極具才智的人,但由於往日便已經很有名氣,這次成為主角並不讓人覺得意外,反而沒有林渺談起來讓人覺得有意思。

昆陽大捷,宛城被破,劉玄更是大打恢復漢室江山的旗號,中原豪傑紛紛響應,大小城池的守將也紛紛附上降表。

見風使舵的人本就極多,此次王邑聚集了朝廷所屬全部兵力,卻在昆陽敗於區區三萬義軍的蹄下,這使每一個人都深切地感受到王莽的末日已經到來了。那些守將為了自己的利益,自不願再為王莽賣命,紛紛倒戈。而一些不願投降的守將,許多皆被自己所轄之地的豪強所殺,於是眾豪強自封為將軍,只待綠林軍一到,他們便舉城而降。一時之間,綠林軍仿佛已經成了天下的主宰一般。

而與綠林軍處境並不相同的赤眉軍,卻是四處轉戰,雖然勝多敗少,但在聲威和氣勢之上完全被綠林軍比下去了。

在天下人眼中,綠林軍乃正統,而赤眉軍卻沒有這麽好的待遇。

戰爭與江湖已經不再脫節,在特殊的時期,江湖也以特殊的形式存在。

好鬥的江湖豪傑,總會不甘寂寞,在這種法紀和道德空洞的時代,武力便顯得極為重要。

生存,便是武力與武力的爭鬥;富貴,也是在武力與武力之間的糾葛中衍生的優越禮遇。因此,亂世和戰爭都成了武林人物一個很好的發展空間,他們不再受法紀的約束,在江湖規矩已被戰爭打亂的情況下,他們可以任意地發揮自己的優勢,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和更好的地位。

無論是賊、匪、寇,還是大俠、惡魔,在這種極端的時刻,都有自己一展所長的地方,而這些身分也絕不會影響到在戰爭中的形象,因為戰爭之中,只有攻擊與被攻擊,及勝利與失敗這兩種衡量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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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並不想管劉秀的戰事,他知道劉秀會掛帥,還知道劉秀會取勝,更清楚他的二哥傅俊絕不會讓王邑在父城有好日子過。

父城那巴掌大的一塊地方,根本就屯積不了那近五十萬的殘兵。

糧草器械的損失更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所能夠彌補的,因此,即使劉秀不攻,拖也會把王邑拖垮。何況,官兵將士已經沒有鬥志,何來取勝之望?即使王邑有嚴尤、陳茂、馮茂這等名將,也是回天無力。

更何況,嚴尤和陳茂自己也寒了心。

當然,這些林渺並不想搭理,與他並不相幹,即使是劉秀勝了,最終得利的人卻是劉玄,而劉玄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其實,林渺並不覺得知道劉玄與天魔門的關系有什麽大不了的,而劉玄卻那麽小氣地要對付他,不過,他知道這個消息對湖陽世家或許有用。

湖陽世家近來很低調,低調得讓人幾乎忽視了他們,但林渺卻知道,湖陽世家這經歷了一百多年而長盛未衰的大家族,並不是甘於寂寞的!低調的作風並不是其所長,因此,湖陽世家一定是醞釀著什麽。

當然,這只是猜測,對於湖陽世家,林渺有一種異樣的情愫。或許,那是因為白玉蘭,抑或不是。

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林渺都讓自己刻意地不去想這個女人,甚至迫使自己忘了這個女人,所以,他將龍騰刀送給了戚成功,可是他真的能夠忘得了白玉蘭嗎?他真的可以不想白玉蘭嗎?他自己都覺得這是對白玉蘭的殘忍抉擇。

世上許多事情本身就是殘忍的,人只不過是在這些事件中身不由己地扮演著各種角色。

林渺也覺得,命運像是一只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一切,每個人都是命運的泥偶,被這只手搬來搬去,從這裏到那裏,從那裏到另一個地方,一不小心便會碎裂,生命也便消失。也許,生命比泥偶還要脆弱。

林渺慶幸自己還活著,這是在無法改變的命運中對自己惟一的安慰。

林渺取道陳留,這是一條頗不安靜的道,這一路上的敗軍和難民一樣多。

戰火,燎燃了整個中原,而在戰火之中受苦受難的卻只是一些普通的百姓。

走在難民之間,這並不是林渺第一次經歷,他也曾經如同這些潰逃的官兵一樣,偷偷地返回自己的家鄉。是以,他對這些人很是理解,當然,這些人並不認識他,也沒有人有意識地與他打招呼。

陳留,也算是個要塞重城,處於狼湯河和獲水的夾角地帶,南北漕運的要道,而這裏的紡織業和服裝極是有名。

此地更是駐有重兵,城大人多,而陳留太守邳彤是遠近聞名的強硬人物,善於治城,是以陳留郡一向兵亂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