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 心悅誠服(第3/7頁)

“狂妄自大乃兵家大忌,二弟難道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嗎?”馮逸飛有些不高興地責備道。

“是,大哥教訓得是!”斜豐慶微有些不服氣,但卻不敢頂嘴。

“要知道,梟城城主雖然是個叫林渺的小輩,但別忘了,那也是信都軍的地方,林渺好對付,任光好對付嗎?信都的豪強好對付嗎?”馮逸飛冷然教訓道。

“謝大哥提醒,小弟差點犯了大錯!”斜豐慶聽得冷汗都出來了,他確實忽視了信都軍。

昔日信都任雄老而彌堅,其行軍作戰在北方可算是高手,精於用兵天下有名,這才能保住信都之地無人敢侵擾。如今任雄雖已死,可任雄部下的那些強將依然在,這些人也絕對不好惹,如果貿然出兵對付梟城林渺,必會驚動信都軍,這可就有些麻煩了。

“可是我怎能咽下這口氣?”斜豐慶想了想又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找到機會,報仇自然不難,但一切卻得從長計議,絕不可魯莽行事,梟城之中尚有雀啟這匹夫在,此人不可小視!”馮逸飛認真地道。

“大龍頭所言極是,銅馬軍之所以強,文有雀啟,武有鄭志,雖然鄭志此人有些名過其實,但雀啟此人卻絕不可等閑視之,其人深諳韜略,熟知兵法,雖是文人,但在銅馬軍之時,所有行軍打仗都是由此人安排操控,範滄海也對其極為信寵!”王校軍軍師段讓出列肅然而誠懇地道。

“軍師所言有理,雖然林渺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但能讓雀啟心服,說明此人絕不簡單!如果雀啟不是真心降服,那時梟城必會內亂,我們都沒有理由輕舉妄動,派大軍遠去征伐更是萬萬不妥!”說話者乃是王校軍首領之一黃憲。

“五弟所言極是,一切只能從長計議!”馮逸飛贊道。

“報——”一名護衛跪至殿中高聲稟道:“梟城來使要求見大龍頭!”“梟城來使?”馮逸飛也怔住了,心中升起了一絲惑然道:“傳!”歐陽振羽領著兩名護衛大模大樣地穿過馮逸飛所設的刀槍劍林,在殿外,兩名親隨護衛被截於門外,歐陽振羽則大步跨入殿中。

歐陽振羽掃了殿中諸王校軍將一眼,這才不緊不慢地向馮逸飛施了一禮,道:“梟城歐陽振羽奉城主之命前來向馮大龍頭問好!”“大膽狂徒,見到我們大龍頭,居然不下跪!”一名王校將領怒叱道。

歐陽振羽斜瞟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跪叩乃君臣大禮,豈是對任何人都可以行的?”“好大膽,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馮逸飛臉色變得陰冷,冷笑道。

“兩國交兵尚不斬來使,難道馮大龍頭連此容人之量也沒有嗎?”歐陽振羽毫不在意地反問道。

歐陽振羽的反問,倒讓馮逸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們城主派你前來,只是讓你耍嘴皮子嗎?有什麽事情何不快說出來?”黃憲冷然道。

“這就是你王校軍的待客之道嗎?”歐陽振羽並不在乎黃憲的質問,反問道。

黃憲眸子裏閃過一絲訝然,斜豐慶色變欲言,黃憲卻伸手相阻,淡淡一笑道:“給歐陽先生看座!”斜豐慶對五弟黃憲似乎極信服,黃憲如此說,他也便只好閉口。

歐陽振羽也仔細地打量了這黃憲幾眼,卻見此人神華內蘊,氣態安詳,似乎對任何意外都不放在心上。他不由得對此人多留意了一些,直覺告訴他,此人絕不簡單。

“歐陽先生可以說了吧?”馮逸飛冷然望了歐陽振羽一眼,淡淡道。他心中卻在尋思昨日才兩城交兵,己方義軍大敗而歸,今天林渺就派來使臣,究竟是安的什麽心?是不是又有什麽花樣?

“我來是想與馮大龍頭談談兩城今後之事,並順便做一筆小買賣。”歐陽振羽悠然一笑道。

“談兩城今後之事?”馮逸飛一怔,旋又冷聲道:“這有什麽好談的?你我兩城已起戰火,是敵而非友!”“不錯,兩城已起戰火,但這並不代表戰火是永遠的,逝者已逝,活著人卻仍要好好地活下去,難道不是嗎?戰與和僅在大家一念之間,我們城主不想看到生靈塗炭,而且眼前之大計乃是廢王莽之舊制,解萬民於水火,天下義軍皆一家,為天下蒼生謀福,若大業未成,自家兄弟先自相殘殺,王莽若知,必會笑煞!”歐陽振羽淡淡地道。

“說得倒好聽,可是你殺了我們那麽多兄弟,這筆賬我們該怎麽算?”斜豐慶怒問道。

“事非因我們而起,戰場之上,誰能手下留情?我們也只是被迫如此。何況,我們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多得多,人死不能復生,難道要讓活著的人去為死去的人背一生仇恨的枷鎖?我們城主本無意與王校軍為敵,本為相鄰兩城,擡頭不見低頭見,彼此為何不能好好合作?可是大龍頭卻聽信了小人之言,借兵攻打我梟城,禍首不應該是我們!”歐陽振羽不卑不亢地道,表情坦然自若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