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二章 孤掌難鳴(第3/7頁)

白玉蘭披上一件長裘,小晴立於她身側,在火光的映襯下,有種說不出的清美。

天氣微涼,時已入冬,這般深夜,自然頗有涼意。

“玉蘭還沒休息嗎?”劉玄不由得問道。

白玉蘭不答反問:“姑丈是何時到府的?怎麽玉蘭沒有聽到半點消息呢?”“哦,我剛到!”劉玄幹笑一聲,有些不自然地道。

“哦,原來如此,看來姑丈這些日子為戰事實在是太過操勞,以至這麽晚才來,不知姑丈說阿渺與魔宗人相會可有證據?”“這個,這個……”劉玄不由得一時語塞,竟答不上來。

白玉蘭淡淡一笑,緩步自樓上行下,悠然反問道:“姑丈今日中午並未來唐子鄉,根本就未曾見過那三名魔宗的人,何以能說阿渺是在與這三人相會呢?而姑丈又是在什麽地方見到他們相會呢?”白玉蘭毫不留情,句句逼人,只問得劉玄臉色一陣亂變,白慶的臉色也變了。

“我想姑丈一定是看錯了,認錯了人吧?對於阿渺的身分,我們全都有根可查,包括他出生到現在我們都查得很清楚,要說他是魔宗的人,玉蘭第一個不信!”白玉蘭毫不掩飾地道。

“我絕沒有看錯,我聽到過他們的交談,這才出手,誰知那小子極為狡猾,竟給他溜掉了。”劉玄肅然道。

“那姑丈可有將另外三人擒下?”白玉蘭又反問道。

“這三人的武功極為了得,我雖傷了他們,卻沒能將之留住,或許這便成了遺憾。難道玉蘭認為姑丈會說謊?”劉玄被說得有些老羞成怒了,不由得反問道。

“侄女自然不敢,只是在沒有弄清事實之前,侄女希望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相信姑丈也知道,阿渺是我的朋友,否則姑丈也不會這麽深夜來訪我朝陽閣了。”白玉蘭並沒有給劉玄留什麽面子,坦然道。

劉玄一聽,果然神情極為難看,憤然道:“我只是擔心你受到那狡猾的小子欺騙,這才深夜來此提醒你,如果你定要認為姑丈別有用心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劉玄說完拂袖轉身而去。

“聖公!”白慶吃了一驚,但卻沒有辦法,只好跟在劉玄身後退出朝陽閣。

白玉蘭並不在意,只是悠然返身回到閨閣之中。

再回閨閣,林渺卻蹤跡杳無,顯然已經走了。

“小姐,他走了!”小晴不無擔心地道。

白玉蘭卻發現桌上有幾個以水寫成的字,水跡未幹,依稀可辨:“我去弋陽,數日後再見!”“他剛剛走!”白玉蘭嘆了口氣道,她也不無擔心,不僅僅是擔心林渺,更擔心父親的安危。

“你說爹他會不會有事?”白玉蘭憂心忡忡地向小晴問道。

小晴一震,道:“吉人自有天相,主人不會有事的。”“你覺得更叔這人怎麽樣?”白玉蘭突地話音一轉,問道。

小晴再震,定定地望著白玉蘭,神情有些古怪地道:“晴兒也說不清楚。”“其實你早就覺察到了什麽,是嗎?”白玉蘭吸了口氣,望著小晴悠然問道。

小晴臉色大變,反問道:“難道小姐也覺察到了什麽?”白玉蘭的臉色頓時失去血色,苦澀地搖了搖頭,道:“只是感覺,可我一直都不敢相信感覺會是真的。”“也許只是小姐太過擔心的原因吧,更叔在我湖陽世家呆了已有二十載,相信不會有什麽問題。”小晴出言安慰道。

白玉蘭澀然笑了笑道:“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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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輕易地便混出白府,自沒有人對白良的身分有什麽懷疑。雖是深夜,但是因為劉玄剛到府中,是以仍到處有人活動。

辨準方向,林渺連夜趕路,直赴弋陽。他想救白善麟,並不是因為白善麟對他好,而是因為白玉蘭,他不願白玉蘭有任何的遺憾,或是任何的傷害。

他知道失去親人的感受,母親去世之時,他還小,並沒有特別深的印象,而父親去世只是因為老去。可是,他也感到了深深的失落,雖然父親對他不好,甚至經常打他罵他,與他吵架,可這卻是他惟一的親人。父親一去,他便要獨自一人去走完這剩下而漫長的日子。那一刻,他有一種茫然、惆悵而傷感的情緒,恍惚間,他似乎一無所有,那種感覺讓他想哭,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那次,他哭了,伏在父親的靈前,痛痛快快地哭了,而父親生前的每一次打罵都仿佛是最為親切的記憶。但哭過之後,一切又歸於平靜。畢竟,他沒有恨,而後,他有了梁心儀,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

林渺知道了愛,懂得了愛和珍惜,父親死後,他似乎一下子懂得了許多,那街頭的痞氣也收斂了不少,更明白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名利,而是感情,是愛……名利只會使自己本已空虛的心更加空虛,讓自己陷入永無休止的欲望之中。但是,擁有了愛,擁有了感情,他的心便不再空虛,便不再飄浮。也就是那個時候,林渺讀懂了老包,是以他與老包成了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