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屍房怪聞(第6/7頁)

整座莊院之中,包括賭場、青樓,賭場之中有鬥雞,更有蹴鞠場備人以賭球之用,也有博弈、行樂錢等賭法,另外通寶、骰子諸類最常見的賭法無不俱全。是以,燕子樓確實是玩耍的天堂,只要你有足夠的錢,在這裏玩上一輩子都不會膩煩,都會有新鮮事兒等你玩。

[注:蹴鞠,也稱“踏鞠”。鞠,是一種球,“以皮為之,實為毛”,或雲“丸毛謂之鞠”。蹴鞠即踢球,據傳發明於黃帝,戰國時已很盛行,,在齊都臨淄城,居民就有“鬥雞走犬,六博踏鞠”等娛樂活動。秦漢時更為盛行,漢武帝、漢成帝都是球迷。官宦之家,多嗜於此;在“窮巷”裏,也有這種活動。另外,蹴鞠還是一種重要的軍事訓練內容。]

劉秀大步登上台階,再扭頭望了望鄧禹,差點沒樂出聲來。

鄧禹看上去是個笑容可掬、身體微微發福的商賈打扮,那種笑容根本就不用咧嘴,自然而然地便存在著,仿佛他是一個永遠都沒有煩心事的人一樣。微胖的臉上堆滿了精明與滑頭的神色……若非劉秀知道眼前之人便是鄧禹,就算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鄧禹就是眼前這人。

劉秀確實不得不佩服秦復的手法和眼光,竟會塑造出這樣的一副派頭,不說其易容手法,只憑他這種造人的審美觀便足以讓人震驚。

鄧禹本來對秦復滿肚子不喜歡,可是此刻,他是真的心服了,只憑秦復這雙靈巧的手,比他更有過之而無不及,而秦復的這手易容絕學更是冠絕天下,連他都不敢相信這便是自己。不僅如此,他也認不出劉秀來,他與劉秀相交不下六載,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此刻他從劉秀的身上找不出一點劉秀的影子,除了依然儒雅之外,整個人卻完全成了另一副模樣。

劉秀的裝束冷絕,就算努力地擠出一些笑容,也顯得極為冷酷,如一團不融的堅冰,使人不敢接近,但這副面容配上劉秀那正直而平和甚至多情的眼神,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魅力,仿佛讓人感到在那如冰的外殼之中有一團迸燃的烈火,只要在他身上鑿開一個缺口,便立刻會如火山一般爆發出來……那簡直是一種誘惑。

鄧禹不能不為秦復的手法叫絕,秦復手下所化妝出來的三張面孔無不是絕對的經典,便是劉秀也有些喜歡自己這化妝出來的面孔,若再配以他的體型與這改換的一身黑衫,腰間斜掛長劍,頗帶幾分冷面殺手的味道,事實上,僅憑這一身打扮和冷臉就足以嚇倒許多人。

秦復自己則作一個花花公子的打扮,手握折扇,一身錦衣,寬松而得體,頭戴金箍,面如冠玉,確實是風流倜儻,不可一世也。而其走路,一步三搖,十足的紈絝子弟的味道。

三人來到燕子樓前,都不由自主地會心笑了起來。

劉秀和鄧禹一到門口,便有鴇母和龜奴上前笑臉相迎,雖然這是天下三大名樓之一,但也仍保存著青樓最原始的風氣,否則誰還會來此呀。

不過,燕子樓也有別軒小院,那是專為諸如曾鶯、謝宛兒這種天下聞名的美人所設的。

曾鶯住東院,謝宛兒住西院,這兩人可謂是燕子樓的兩大台柱人物,不僅南陽郡的王孫公子為之傾倒,便連長安、洛陽的許多王孫公子也久久不忍離去。天下想一親其芳澤之人可以踏平整個宛城,但這群平時不可一世的王孫公子,若是能得曾鶯或謝宛兒賜坐便一個個都會樂得忘乎所以,一個個就像是搖尾巴的小狗一般,想盡一切辦法欲討好這兩人,可卻總是難成入幕之賓,偶得其扶琴一曲,也都覺得不虛此行。

曾鶯和謝宛兒的名聲比南陽侯王興的名字都要響亮,“天下不知此二艷之名者甚少,不知王興者卻多”,南陽侯曾當著曾鶯和謝宛兒的面說出這樣一句話,還曾被王孫公子傳為佳話,但所有見過曾鶯和謝宛兒的人都絕對不會認為南陽侯在開玩笑。

曾鶯和謝宛兒固然是燕子樓的頂台梁柱,遺憾的卻是賣藝不賣身。到目前為止,似乎沒有人能得一親芳澤的機會,而在燕子樓之中除曾鶯和謝宛兒之外,南樓和北樓卻是又別有一番風情。

在這裏,你的付出總會有所收獲,雖然這裏的姑娘價格昂貴得讓普通人卻步,但每個肯花錢的人都不會說自己花得冤枉。沒能對曾鶯和謝宛兒一親芳澤是一種遺憾,而走入南北兩院之中,你很快就會彌補遺憾。

“宛兒今夜可有雅興?”鄧禹並不介意鴇母媚態十足的親昵呼喚,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道。他可對燕子樓並不陌生,而像他這種自以為風流瀟灑的年輕人從來都是青樓姑娘們最歡迎的角色。

劉秀對此地也絕不陌生,若說在南陽郡中能讓曾鶯和謝菀兒另眼相看的只有五位人物,那劉秀和鄧禹便是其中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