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蹄踏皇城(第2/7頁)

密雲越壓越低,蹄聲驚碎了長街的死寂,由遠而近。

哀章和平晏的心沉若重鉛,仿佛感到一陣寒潮自虛空中淌過,漫遍每一寸空間。

“希聿聿……”哀章和平晏的戰馬低嘶,不安地掀動著蹄子,禁軍十大統領的坐騎也同樣低嘯不安。

哀章揮了一下手,十隊禁軍迅速分開,自長樂宮那被毀去的宮門之內以極速滑出了百輛弩車,在哀章與平晏的戰馬之前一字排開,箭矢早已定於弦上,對準長街的另一端。

禁軍刀劍插於一旁,執起大弓,勁弩以超快的速度上弦、搭箭,無不顯示出其訓練之精良。

箭支,幾乎封鎖了每一寸空間,哀章自信,即使是一只蒼蠅也不可能飛得過長樂宮。

當然,劉正不是蒼蠅,而是武林皇帝!

一萬禁軍,百兩弩車,虛空幾乎全都是箭影,自長街望去,便像是一排排長有倒刺的厚墻!密密地擠滿了長樂宮外兩百丈方圓空闊之地。

長街旁的每一道瓦棱上,長樂宮的外墻之上,也都探出了無數的弩箭,在低而沉暗的天空之下,顯得格外擁擠。

正因為擁擠,才使殺機濃得讓人窒息。

每個人的心神都繃得極緊,哀章和平晏的手不自覺地已經搭在腰間,觸在劍柄之上,只覺得涼涼的,是手心出了汗。

蹄聲仍在響,仿佛有數個世紀那般漫長,每一下蹄聲猶如響在每一個禁軍的心上,仿佛這匹遲遲未至的戰馬,正踐踏著他們的心在奔馳。

長街風起,沙石飛揚,使本來雖沉郁卻清新的天空變得一片渾濁。

哀章駭然發現天空那低垂的暗雲之中竟飛灑下一縷陽光,如刀鋒一般迅速將暗雲割開一道清晰的雲界,若一條分於暗雲中的光河迅速向長街移來。

光河兩旁,電閃加劇,如千萬道銀蛇自天垂落,在虛空之中交纏、糾結,化成光球竟落在長街的盡頭,爆起一層塵煙。

淒迷的塵煙,交纏的電火之中,蹄聲驟然出現在那混沌迷茫的世界。人影越來越近,蹄聲越來越烈,那煙塵敗葉,還有被烈風卷起的碎瓦,使長街上空升起了異樣的風暴。

是六騎!只有六騎!

哀章和平晏的眸子裏閃過一道厲芒,他數清楚了那風暴之中狂卷而至的人數。他們也知道該來的終於來了,以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形式走入了他們的視野中,仿佛是一個混沌迷亂的夢,但卻揪緊了每一個人的心。

一萬禁軍每個人的臉色都是一樣的蒼白,像是剛剛敷上了一層薄霜,冰寒的殺機如這深秋的寒意滲入每個人的心內,然後化成懼意漫遍全身。

“嗖嗖……”長街兩旁瓦棱上的箭手終於無法承受那無孔不入的殺機,松開了手中的弦。

箭矢如雨,密密地封鎖了每一寸空間,再密密地貫入那淒迷的風暴,但卻在那風暴之中化成了碎粉,然後隨敗葉瓦片一起飛旋於塵土之中,使得那迷茫的風暴更混沌。

“殺!”哀章揮手高喝,他也受不了那越旋越狂的殺氣,那越演越烈的壓力。是以,再也不想沉默。

“嗖嗖……”弩車之中的勁箭如漫天蝗蟲般灑下,幾乎將長街的每一寸空間都封鎖。

一萬禁衛軍也同時松弦,數以萬計的箭矢只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便是卷在風暴中心的六人六騎!

“嘩……”一個巨大的霹靂聲中,天空之中那分開密雲的光河突地傾瀉而下,化成一道亮麗卻又碩大無比的巨劍,剖雲而過。

虛空,頓時化成兩半,天地也一分為二,無數的電火仿佛也隨光河瀉下,聚成巨大的光柱齊落長樂宮的上空。

“轟……”那遍彌虛空的羽箭在一刹那之間如見風的灰燼,散成塵末。

巨劍過處,地面裂開百丈,激起無可抗拒的氣流將那一字排開的百輛弩車若紙鳶般彈飛,在虛空之中遇電火頓化成一團烈焰火球墜落。

禁軍戰士也如草人般被震飛,首當其沖者則盡化血雨。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劍的威力!

哀章與平晏帶馬橫移十丈,在虛空中相對望了一眼,兩道目光擦出一道電火,同時舉劍高呼:“殺!”禁軍十大統領也同時振臂大喝:“殺!”“殺,殺,殺……”一萬禁軍皆拔起插於地上的刀劍齊聲高呼,若山呼海嘯,響徹天地,蓋過雷鳴電閃、墻倒屋塌之聲,每個人都以無畏之勢向長街撲去,也顧不了地面上鋪滿幾近尺厚的斷箭殘羽及血肉碎末。

天與地頓陷昏暗混沌之中,生命如赴死的螻蟻,在若驚濤駭浪般的殺氣和戰意之中泯滅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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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舜心裏極苦澀,雖有十萬都城軍布下五十裏的人陣,可是他卻不敢與劉正一戰,居然無法讓劉正的腳步稍有停歇。他身邊的十大戰將也盡毀於劉正的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