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十三章(第2/4頁)

他們身在江湖,當然知道流雲齋的勢力之大,根本不是他們這號人可以惹得起的。但對他們來說,範增此行所帶的財物實在是非常的可觀,是以他們不想錯過。

俗話說“人為財死”!雙無常卻不是這樣要錢不要命的人,如果說範增此時還身居相位,又或者沒有無名的出現,當他們知道這批貨的主人就是範增時,他們也許會選擇放棄。然而,當這兩種情況都成為現實時,也就難怪他們要心生僥幸了。

既然已下決定,他們出手絕不容情,畢竟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是以他們沒有放過這稍縱即逝的戰機。

此時的雄無常,距離範增最多不過兩丈,而兩丈的距離,正是雄無常手中的銀鉤攻擊的最佳距離。雄無常當然不再猶豫,暴喝一聲,銀鉤如彎月升起,寒芒若月光傾灑整個虛空。

氣旋在鉤尖湧動,誰都可以看得出來,這絕對是致命的一擊!

範增依然是背對著,臉上顯得極為平靜,他的神態似有幾分悠然,仿若觀花賞月,渾然不覺背後襲來的殺機。

殺機暴露於雄無常的眼神裏,也暴露於他的銀鉤之上,他整個人就像一頭出擊的獵豹,面對獵物充滿著勢在必得的信心。

這一擊的氣勢之烈,宛若橫掠沙漠的風暴,似乎可以將眼前的一切吞噬毀滅,讓人一見之下心生恐懼。

銀鉤以電芒之速劃過虛空,越來越近,但範增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後發生了什麽,毫不在意,反而臉上多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是那般的寧靜,那般的優雅,不失半點名士風範。

一丈五……一丈……五尺……距離在不可思議的速度下縮短,銀鉤上的血腥也愈來愈顯得真實,但就在這一刻,一陣莫名的風生起,卷起了範增身邊一輛馬車的重簾。

換在平時,這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細節,“風卷重簾”,是詩人筆下的一幅畫面,一般的人通常都不會去注意它,然而對雄無常來說,這不是一個細節,而是一種異變,一種絕不尋常的異變。

就在他心中一顫之間,那重簾卷起外,突然多出了一只手,沉穩有力、速度奇快的大手。

這只手出現得詭異而及時,仿佛一切都經過了嚴密的算計一般,就在銀鉤僅距範增背心不過七寸處,這只手已橫在當中。

“啪……”大手拍在銀鉤之上,竟似成了一只粘性十足的鐵鉗,硬生生地將銀鉤懸在空中,紋絲不動。

雄無常心中大駭,幾乎驚叫起來,似乎根本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僅憑肉掌就可破去自己的全力一擊。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叫出聲來,驀感手上一麻,一股如電流般的勁氣透體而入,竟將他的身體震飛半空。

“呀……”雄無常悶哼一聲,借著慣性彈身落地,只感到眼前一黑,一條如鬼魅般的人影搶到他的身前,大手一張,鎖住了他的喉骨。

以他的功力,竟敵不過來人一招,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就算來人攻其不備,但要想在一招之內將雄無常制服,普天之下這樣的人實在不多。

雌無常陡見驚變,要想搶近已是遲了,她與雄無常畢竟夫妻情深,難免投鼠忌器,是以僵在當場,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放下兵器!”來人是一個清瘦的老者,聲音極冷,聲調帶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雌無常情知兵器脫手,更是死路一條,正猶豫間,卻聽得“咯……”地一聲輕響,老者的手上稍微加了一點力,雄無常的臉憋得如楓葉般紅,差點閉過氣去。

“哐……”木鉤脫手落地,雌無常只能從命。

那老者冷漠地橫掃了雌無常一眼,道:“老夫實在是搞不明白,憑你們夫婦的這點身手,不僅活到現在,而且還可以在江湖上成名立萬,這是否也太容易了?難道真的是江湖歲月催人老,一代不如一代強嗎?”

他一臉老氣橫秋,說起話來更是以前輩自居,但雙無常夫婦卻偏偏猜不出此人是誰,心中直犯嘀咕。

“你既是前輩,何不與我們夫婦公平一戰?若是靠一些偷襲的手段取勝,我看你也算不了什麽!”雌無常心中一動,淡淡而道。

她已看出此人的功力雖深,卻自負得緊,是以想用激將法逼得他給自己一個機會。雖然此人出手不凡,但她自忖自己夫婦全力以赴,使出“勾魂十式”,未必就鐵定會輸。

老者聞言,深深地看了雌無常一眼,淡淡而道:“老夫本來不想取你二人性命,但既然你們刻意求死,那老夫就成全你們吧!”

他手臂一振,將雄無常推出數尺,同時大手向虛空一抓,竟將兵刃還到雌無常手中。

他亮出“隔空取物”這一絕活,頓令雙無常臉色變了一變。以他們本身的功力,要做到這一點不難,難就難在要想在這麽遠的距離準確無誤地送到別人手中,沒有雄渾的內力根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