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四章 捍衛尊嚴(第3/4頁)

他拱手作了個長揖道:“這都是本王愛才心切,才會在言語上有所得罪,龍公子乃大度之人,還請恕罪。”

龍賡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為人君者,當知用人之道,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龍某既然為漢王所疑忌,又焉能再在漢王左右?”

劉邦的臉上頓現尷尬之色,道:“本王只是無心之失,倘若龍公子不能見諒,本王只有在你的面前請罪了。”

他說著話,人已作勢向前欲跪,龍賡與紀空手趕忙搶上,扶住他道:“漢王何須如此?”

“若不如此,只怕龍公子是不肯原諒本王了。”劉邦苦笑著道。

他此話一出,心中仿佛靈光乍現,突然悟到,假若龍賡真是敵人,昨夜一戰,就根本不會相救自己。如果說這還不足以釋疑,那麽此時此刻,由龍賡與陳平聯手,只怕自己也難有活命之機。

“看來,我的疑心的確太重了。”劉邦不由得在心裏暗自對著自己道。

不知為什麽,自從到了夜郎之後,劉邦的心頭便有一股不祥之兆,這讓他總是心神不定,疑神疑鬼,像這種簡單的思維上的錯誤,換在平時,他是不可能犯的。他只能將這一切歸於自己神經短路。

龍賡忙道:“漢王何需這般自責呢?換作我處於漢王的位置,也必會小心謹慎。”

他與紀空手擁著劉邦坐下,這才緩緩而道:“其實漢王之所以從未聽說過我的名字,是因為我這是第一次踏入江湖,若非陳兄誠心相邀,我只怕依然還在山林中逍遙,又何必為這凡間俗務而煩心?”

紀空手與龍賡早已設計了一套對付劉邦的說辭,這時點頭道:“的確如此,當時棋王大賽開賽在即,若無龍兄這等高手的壓陣,憑我陳家這點實力,要想保證棋賽順利進行尤為困難,所以我才會遠赴大理,將之請出。”

“龍公子原是大理人氏?”劉邦素知大理處在夜郎以西,是個富饒美麗的地方,山川靈秀,是歸隱的絕佳去處。

龍賡搖了搖頭道:“我在大理也不過十數年,只因避禍,才舉家遷到那裏,其實我也是大秦子民,自小生在巴蜀。”

“避禍?避什麽禍?”劉邦奇道。

“當年家父乃始皇派往巴郡的文武將軍,治理巴郡足有七年之久。正因如此,所以才得以與夜郎陳家結下深厚的交情。”龍賡若有所思,緩緩而道:“家父這一生中,為人仗義,愛交朋友,是個重性重義的真漢子,又有一定的才情,在巴郡一帶有著良好的口碑。可惜的是,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好賭,不僅愛賭,而且最喜豪賭,所以常常賭得一文不剩,欠下了一身債務。”

劉邦不免有些詫異地道:“就算他喜歡豪賭,以他文武將軍的身分,也不至於有多少虧空啊?怎麽會欠下債務呢?”

龍賡苦笑道:“別人做官,是為了撈錢,家父做官,則是老老實實地做人,所以在任七年,並沒有積攢下多少錢財。不過,他雖然不搜刮百姓,膽量卻大得出奇,仗著他與夜郎陳家的關系,開始販賣起銅鐵。”

劉邦驚道:“這在當年始皇期間,可是死罪!”

“誰說不是呢?”龍賡淡淡而道:“這買賣做了不過半年,便有人告上朝廷。始皇大怒,便派人緝拿家父進京,家父一看勢頭不對,幹脆棄官不做,遠走高飛,這才遷到大理國去。”

“這麽說來,你的劍法竟是出自家傳?”劉邦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

龍賡淡淡一笑道:“家父對賭術一道,尚且不精,更遑論劍道上的成就。只是我當年拜師之時,曾經發下毒誓,絕不向任何人泄露師門消息,所以還請漢王體諒一二,恕我不能說出。”

劉邦微微笑道:“原來如此,看來確是本王多心了。”

龍賡與紀空手相視一眼,道:“如今我們身在險地,前有高手攔截,後有追兵,形勢十分嚴峻,漢王要考慮的,應該是如何面對強敵,而不是疑神疑鬼,否則,這夜郎西道便是你我的葬身之地。”

劉邦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非常自信的笑意,道:“經過了昨夜的一戰,我想,無論前面的敵人有多麽強大,都難以應付你我三人的聯手攻擊。對於這一點,本王充滿信心。”

他顯得是那般意氣風發,又顯得很是胸有成竹。看他此刻的樣子,顯然是忘記了昨夜那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刻。

當時若非紀空手與龍賡及時出手,一代漢王也許就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如此深刻的痛,劉邦怎能說忘就忘呢?

面對劉邦剛毅自信的表情,紀空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突然覺察到了劉邦的良苦用心。

那就是昨夜的一戰,劉邦根本就未盡全力,他將自己置身於險地,無非是想進一步試探紀空手與龍賡。這樣一來,既可以試出這兩人的忠心,亦可以繼續深藏自己的實力,顯示出劉邦超乎常人的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