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四章 棋道聖手(第3/4頁)

“你認為習泗不戰而退的原因,是怯戰?”劉邦問道,同時臉上顯出一絲怪異的神情。

房衛讀懂了他臉上的表情,苦笑道:“應該如此,因為我曾細細研究過陳平與卞白的這場對局,發現若是我在局中,恐怕也只能落得與卞白相同的命運。”

“這麽說來,明天你與陳平之間的棋賽豈非毫無勝機?”樂白不禁有幾分泄氣,想到此番來到夜郎花費了不少心力,到頭來卻落得個一場空,心中難免有些浮躁。

“如果不出意外,只怕這的確是一場有輸無贏的對局。”房衛看了看樂白,最終一臉苦笑地望向劉邦。

劉邦的臉上就像是一潭死水,毫無表情,讓人頓生高深莫測之感。他只是將目光深深地瞥了房衛一眼,這才緩緩而道:“出現這種局面,殊屬正常,事實上本王對這種結果早有預料,所以才會親自趕來夜郎督戰。”

房衛奇道:“莫非漢王對棋道也有專門的研究?”

劉邦搖頭道:“本王對棋道一向沒有興趣,卻深諳棋道之外的關節。當日夜郎王飛書傳來,約定三方以棋決定銅鐵貿易權時,本王就在尋思:這銅鐵貿易權既然對我們三方都十分關鍵,那麽夜郎王無論用什麽方式讓其中的一方得到,都勢必引起另外兩方的不滿。最保險的方法,就是讓我們三方都別想得到,這樣一來,反而可保無事。於是本王就料到代表夜郎出戰的棋手絕對是一個大高手,若是沒有必勝的把握,夜郎王也不會設下這個棋賽了。”

房衛聽得一頭霧水,道:“漢王既然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何以還要煞費苦心,遠道而來呢?”

劉邦沉聲道:“本王一生所信奉的辦事原則,就是只要事情還沒有發生,你只要努力,事情的發展最終就是你所期望的結果。畢竟,你與陳平之間還未一戰,誰又能肯定是你輸他贏呢?”

“但是,棋中有古諺:棋高一招,縛手縛腳。以陳平的棋藝,我縱是百般努力,恐怕也不可能改變必敗的命運。”房衛已經完全沒有了自信,陳平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座高大雄偉的山峰,根本不是他所能逾越征服的。

劉邦深深地望著他道:“如果在明天的棋賽中陳平突然失常,你認為你還會輸嗎?”

“棋道有言:神不寧,棋者亂!心神不寧,發揮無常,我的確這麽想過,但是除非有奇跡出現,否則這只是一個假設。”房衛以狐疑的目光與劉邦相對。

“這不是假設,而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劉邦一字一句地道:“你聽說過攝魂術嗎?”

房衛點了點頭道:“這是一種很古老的邪術,可以控制住別人的心神與思維,難道說漢王手下,有人擅長此術?”他精神不由一振,整個人變得亢奮起來。

“這不是邪術,而是武道中一門十分高深的技藝。在當今江湖上,能夠擅長此術的人並不多見,恰恰在本王手下,還有幾位深諳此道。”劉邦微微一笑道:“不過,攝魂術一旦施用,受術者的表情木訥,舉止呆板,容易被別人識破,所以要想在陳平的身上使用,絕非上上之選。”

房衛一怔之下,並不說話,知道劉邦這麽一說,必有下文。

果不其然,劉邦頓了一頓道:“但是,在這個世上,還有一種辦法,既有攝魂術產生的功效,又能避免出現攝魂術施用時的弊端,這就是苗疆獨有的‘種蠱大法’!”

房衛與樂白大吃一驚,顯然對種蠱大法皆有所聞,然而他們不明白劉邦何以會提到它?既然這是苗疆所獨有的大法,在他們之中自然無人擅長。

劉邦道:“‘苗人’二字,在外人眼裏,無疑是這個世上最神秘的種族。他們世代以山為居,居山建寨,分布於巴、蜀、夜郎、漏臥等地的群山之中,一向不為世人所知。但是到了這一代的族王,卻是一個極有抱負、極有遠見的有為之士。為了讓苗疆擁有自己的土地,建立起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國度,他四處奔波,竭精殫慮,最終將這個希望寄托在了本王的身上,這也是本王為何會出現在夜郎的原因。”

房衛與樂白頓感莫名,因為自劉邦來到夜郎之後,他們就緊隨劉邦,寸步不離,並沒有看到他與外界有任何的聯系,想不到他卻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竟然與苗王達成協議,建立了同盟關系。難怪房、樂二人的臉上會是一片驚奇。

劉邦的眼芒緩緩地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這才雙手在空中輕拍了一下,便聽得“吱吖……”一聲,從密室之外進來一人,赫然竟是娜丹公主。

房衛與樂白心中一驚,他們明明看到娜丹公主在萬金閣時坐在陳平身後,卻想不到她竟會是自己人,這令他們不得不對劉邦的手段感到由衷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