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三章 袖中乾坤(第2/4頁)

他微一凝神,耳聽靈竹公主的呼吸聲雖在,卻緩疾無序,正是中毒之兆。

當下紀空手再不猶豫,暗道一聲“得罪”,竟然連人帶被裹作一團,挾於腋下,便要破墻而去。

木墻厚不及五寸,以紀空手的功力,破墻只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但是他的身形剛剛掠到木墻邊,就佇立不動了。

他無法再動,因為他的手剛剛觸到木墻的時候,突然心中一緊,警兆倏生。

流動的空氣中彌漫著兩道似有若無的淡淡殺氣,一在木墻之外,一在紀空手身後的三丈處,一前一後,已成夾擊之勢。

紀空手並不為他們的出現感到意外,反之,他們若是不出現倒顯得是出人意料之外了。靈竹公主既然是他們手中的一張王牌,他們當然不會不看重她。

所以紀空手顯得十分的冷靜,絲毫沒有驚懼。他惟一感到奇怪的,是在他身後的這道殺氣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是伴隨著自己,一直沒有消失過一般。

他有一種回過頭來看看的沖動,卻最終沒有這麽做,因為他心裏明白,此刻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成為對方選擇出手的最佳時機。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動,讓對方根本無從下手,形成僵局。

“放下你手中的人,你也許還有逃生的機會。”在紀空手身後的那人竟然是剛才還非常狼狽的李戰獄!聽其語氣,他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的教訓,重新變得孤傲起來。

“你似乎很天真,天真得就像一個未啟殺蒙的孩童。”紀空手笑了一笑,聲音卻冷冷地道。

“天真的應該是你。”李戰獄的聲音裏帶著一種譏諷的味道:“如果你認為你帶一個人還能在我們的夾擊之下全身而退的話,那麽你不僅天真,而且狂妄,狂妄到了一種無知的地步!”

“敗軍之將,何須言勇?”紀空手的臉上閃現出一絲不屑。

“你真的以為我不是你的對手?”李戰獄說得十分古怪,好像剛才那一戰逃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難道這還要再向你證明一次嗎?”紀空手正欲笑,可笑意剛剛綻放在他的嘴角間時,卻被凝固了一般。

他已無法笑,也笑不出來,因為他突然間感到李戰獄的確像換了個人一般,就像他手中緊握的那杆槍,鋒芒盡露。

這是種很奇怪的現象,沒有人能在一瞬之間讓自己的武功形成如此之大的反差。當這種現象出現時,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剛才的一戰中李戰獄有所保留。

刹那間,紀空手明白了一切,更明白了自己此時此刻才置身於一場真正的殺局之中。

楚漢相爭,馬躍車行,敵我之戰,刀劍之爭,惟有勝者才能控制全局。

紀空手的心底湧起了無限的殺機,對他來說,既然這一戰決定生死,他就絕不會回避!

“現在你還有剛才的那種自信嗎?”李戰獄顯然捕捉到了紀空手臉上稍縱即逝的表情,卻想不到紀空手並沒有太過的吃驚,反而變得更為冷靜。

“自信對我來說,永遠存在,否則我就不會一個人來到這裏了。”紀空手淡淡而道。

“你的確是一個值得我們花費這麽多心血對付的人,同時也證明了我們宗主的眼力不錯,預見到了可能發生的一切事情,所以你如果識相,就不要作無謂的反抗,不妨聽聽我們之間將要進行的一場交易。”李戰獄以欣賞的目光在紀空手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眼芒暴閃,與紀空手的目光悍然相對。

“你們想要怎樣?”紀空手的目光如利刃般鋒銳,穿透虛空,讓空氣中多出了幾分惟有深冬時節才有的寒意。

不怎麽樣,我只是代表我們宗主和你談一個我們雙方都感興趣的話題。”李戰獄笑了笑,終於將自己的目光移開。的確,紀空手的目光不僅冷,而且鋒銳,與之對視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紀空手禁不住將腋下的人挾得緊了一些,沉吟半晌,道:“為什麽要和我談?我只是一個喜歡武道的遊子,你們憑什麽相信我能和你們談這筆交易?”

“這的確是一個有些冒失的決定,當我們宗主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也提出反對,可是我們宗主說得很有道理,由不得我們不信。”李戰獄每每提起李秀樹時,臉色肅然,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股敬仰之情。似乎在他的眼中,李秀樹本不是人,而是他心中的一個高高在上的神。

“哦?他說了些什麽?我倒有些興趣了。”紀空手似笑非笑地道。

“他說,無論是誰,只要敢到這裏來,其勇氣和自信就足以讓我們相信他有能力來談這筆交易。這樣的人,惜字如金,一諾千金,答應過的事情就絕不會反悔。試問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又怎會輕言失信?”李戰獄淡淡地道。

紀空手沒想到李秀樹還有這麽一套高論,不由得為李秀樹的氣魄所傾倒,更為擁有李秀樹這樣的對手而感到興奮。對他來說,對手越強,他的信心也就越足,惟有征服這樣的強手,他才能體會到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