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十三章 聲色犬馬(第2/4頁)

“瞧你說的,你若與妾身親近一番,只會身失,命又怎會丟呢?真要去死,也只有一種死法,那就是美死你。”她盈盈一笑,頓現萬種風情。

紀空手嘴上雖然與之調笑,但心中忖道:“這聲色使者似乎並不急於動手,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們只是一個幌子,而動手者另有其人?”

想到這裏,他陡然一驚,神色間閃過一刹那的迷茫。在這一刻間,他竟然感覺不到劉邦的存在,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卻驚奇地發生了。

而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把劍,一把帶著霸殺之氣的劍!這把劍如一種意念般清晰地進入到紀空手的思維之中,而劉邦,仿佛在一刹那間與劍融入了一體,使得這把劍有了生命的靈動與人性的概念。

紀空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自己的靈覺去感受著這近乎荒誕的現實。他在意念之中,只覺得這劍在擴散著某種氣機,隨著空氣的流動而擴散。當他試著想要觸摸它的時候,它卻如流動的水勢般正一點一點地將自己包圍。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人劍合一”?

此刻的紀空手,對武道的研究已有了極深的造詣。從理論上來說,當一個人的生命力與精神力達到一種至高境界時,他可以將他的生命與精神注入到某個實體,從而在這個實體上重新再現他的生命與精神。但紀空手卻懂得,要達到這種至高的境界,首先要讓人處於一種“無欲無求”的狀態,而要做到這一點,幾乎不是人類可以完成的。

也就是說,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人劍合一”,而紀空手所感應的一切,只是一個幻覺,甚至是一種錯覺。

思及此處,紀空手的靈台一明,氣機轉動間,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劉邦與那把劍的存在。他們完全是兩個獨立的概念,惟一的聯系只是劉邦的手中握著這把帶著霸殺之意的劍。

可是以紀空手此時的功力,心神怎麽會在刹那間受人控制,而產生了本不該有的錯覺呢?

他將目光鎖定在了聲色使者的身上。

“聲色二字,本就旨在惑人。以色擾其目,以聲亂其耳,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後給劉邦造成乘虛而入的機會。”紀空手豁然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同時也明白了何以色使者要在這寒夜之中如此暴露,只要是正常的男人,乍眼看到這麽一具惹火撩人的胴體,能做到心靜不波的又有幾人?

只要紀空手心猿意馬,注意力一有分散,劉邦的精神力便會透過劍氣的蔓延侵入紀空手的意識之中,從而控制紀空手的所有意識。但他沒有料到,紀空手以自己超人的智慧識破了他們的意圖。

此時的紀空手,眼神依然顯得有幾分迷茫,表情也多了幾分木訥,好像他已經完全受人控制。

聲使者的嘴在不停地張合……

色使者的的小蠻腰更如蛇形般拼命扭動……

而劉邦的眼芒,以手中的劍鋒為準心,死死地瞄準了紀空手的背心。

只要出手,這必是勢在必得的一擊!

所以在他們三人的眼中,紀空手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掉入陷阱的野獸,死亡對他來說,只是遲早的問題。

然而誰又會想到,當聲色使者肆無忌彈地迫入紀空手身前一丈範圍之時,紀空手會在這一刹那間陡然起動?

他一旦起動,便快逾電芒,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那份木訥與迷茫,而且他行動的方向,更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他從來時撞開的破洞中而去,又回到了主殿之中。

這是他早已設計好的逃跑路線,然後在對方最為得意的時候施行,真正做到了出其不意。

殿中的敵人顯然沒有料到紀空手還會去而復返,一怔之下,紛紛圍上。紀空手卻暴喝一聲,從殿墻的一端破壁而出,只在那堵墻上留下一條清晰的人影。

他沒有選擇從門窗而出,是擔心遇上不必要的麻煩。對他來說,此時的時間異常珍貴,也許意味著就是五音先生的生命。

但是前方還是出現了一道人影,是那位指揮主殿作戰的卞將軍。

卞將軍手中拿的同樣是刀,單看刀身泛出的一片暗紅,就知道他所殺的人絕不會少。

紀空手卻毫不在意,迎頭而上,仿佛在他的眼中,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他踏前的步伐就像是戰鼓在敲擊,鏗鏘有力,整個人的行動猶如一頭行將捕食的魔豹,帶著勢不可擋、勇往直前的氣勢。

卞將軍的刀已在抖,手已在抖,身子也在不停地抖索。他怎麽也沒有料到,當一個人勇往直前的時候,會變得如此威勢。

“哐……當……”他作了一個明智的選擇,就在紀空手踏入他三丈之距時,棄刀而逃!

劉邦人在殿頂的一角,劍已不在,雙手背負,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這可笑的一幕。可是,他並不覺得這位卞將軍這麽做有什麽可笑的地方,也並不因此而感到憤怒,他只是緊緊地盯住那即將消失的紀空手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他體內那種無窮的力量與巨大的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