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七章 奇門龜宗(第2/4頁)

衛三公子沉吟片刻道:“照這麽看來,這些人顯然是來自西域龜宗,而且看他們的內力修為,必定是精英盡出,不留余力。五音先生的知音亭裏已是高手雲集,何以又會請來這些龜宗高手?莫非他在近段時間內有大的行動?”

他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這些天來,他一直都在思索,似乎想從近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事情裏面尋找到一個問題的答案,而這個問題就是:紀空手究竟想幹什麽?

自大王莊一役之後,紀空手就銷聲匿跡達三個月之久,以他的個性,絕不會甘於寂寞,那麽這三個月來他策劃了一個怎樣的行動?

他首先在項羽大軍進入關中的這一敏感的時間裏約戰霸上,無疑是想將衛三公子與劉邦之間的關系公諸於眾。這樣一來,已經使衛三公子與劉邦處於非常被動的不利局面,接著他又成功逃出了霸上,並且請來了西域龜宗的高手,這讓衛三公子隱隱感到了不安。

“以知音亭的實力,縱然在人數上與我相比略占劣勢,但要作為一支接應的力量,還是有極大的把握,何以五音先生會請來西域龜宗的高手前來助陣?難道說五音先生與紀空手算定可以逃出霸上,所以其意並不在狙擊我,而是另有圖謀?”衛三公子想到這裏,禁不住冷汗直冒,一種淡淡的恐懼油然而生,因為他實在不明白對手的意圖會是什麽。

即使這樣,留給他的時間也已不多,他心裏明白,只要他與劉邦再見之時,就是他遠離這個人世的時刻,他別無選擇。

他惟一的結局,就是用自己的頭顱,讓劉邦作為取信項羽的惟一代價,這看上去十分殘酷,卻十分有效。至少可以為劉邦贏得數年的時間,來完成問天樓爭霸天下的宏願。

這是一個死局,人人都明白的死局。無論是五音先生,還是紀空手;無論是劉邦,還是衛三公子自己,其實大家心裏都十分清楚,這是他衛三公子必走的一條路。

如此悲情的一個結局,意然最終會落到自己的頭上,這是衛三公子始料未及的,自他出道江湖以來,他想過自己生命的千萬種結局,卻從來沒有料到有一天自己會割下自己的頭顱!

在這一刻,他想到了數十年前那位大秦叛將樊於期。當荊軻提出要借他的頭顱一用時,肩負滿門深仇的樊於期那時的心情,只怕與衛三公子此刻的心情別無二樣,同樣是充滿了悲情,充滿了期待,更充滿了一種別無選擇的無奈。

他擡起了頭,望著城門上豎著的那杆寫著“劉”字的帥旗,心中深深地嘆息一聲道:“為了這面大旗最終能插遍天下,犧牲我個人的生命,又何足道哉?”

然後他便看到了劉邦,那一臉堅毅剛強的劉邦,雖然他從那一臉剛毅堅強之中看到了一絲哀傷,但他心裏更願意看到的,是一個無情的劉邦!

只有無情之人,才能最終奪得天下,對衛三公子來說,這是一句祖訓,若非如此,衛國也就不會滅亡!

他希望劉邦能夠記住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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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五音先生重新站到那潭水之畔時,在他的身後,不僅站著紀空手、紅顏等一幹知音亭精英,還有一位滿臉鋼髯的胡服漢子,在這位胡服漢子的身後,至少站列了八十名匈奴壯士。

“這位衛三公子不愧為五閥之一,能在如此形勢之下洞察危機。而最讓人佩服的是,以他的身分地位,居然能夠忍得下這一時之氣,並不輕舉妄動,可見此人的確是一代梟雄,深謀遠慮,善於權衡利弊。”那位滿臉鋼髯的胡服漢子情不自禁地贊道。

五音先生微微一笑道:“衛三公子身居問天樓閥主,風頭最勁,是以一向與入世閣、流雲齋不和,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可是他卻能在五閥之中生存下來,這本身就說明了此人的心計之高,不可揣度。我雖然在此設下埋伏,但是並沒有期望憑此一役來挫其銳氣。對於每一個武者來說,要想戰勝衛三公子,還需要出現奇跡。”

那位胡服漢子正想接話,五音先生已接著說道:“車兄,你可知我最稱手的兵刃是何物?”

車侯微微一怔,道:“這還有用說,你‘角羽’之犀利天下震驚,難道你還會有別的兵器更甚其一籌嗎?”

五音先生笑道:“所以我說,對付衛三公子此人,若無奇跡出現,必將很難成功,你可知他剛才以‘無妄尺’為我稱手兵器之說套住我,不能以‘角羽’應敵?”

車侯恍然大悟,怒道:“此老鬼如此狡詐,但,難道以你我二人聯手,還不足以取其性命?”

“車兄主掌西域龜宗,功力之深,已是罕有對手,如若你我聯手,那天下還有誰能匹敵?可惜的是你我不僅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又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無論是為了聲譽還是個人的面子,只怕都不願意承擔這以多淩寡的敗名之舉。”五音先生拍了拍那人的肩道。對他來說,車侯能在自己的一封書柬之下召之即來,這份盛情實是令人感激,他又怎會忍心看著這樣一位有情有義的漢子為了自己而不惜一世英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