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四章 霸王之敵(第2/4頁)

他一路夜行,快步如飛,心頭偶有那一絲絞痛出現,卻不妨礙他的馭氣之術,他一心想早日趕到上庸,除去身上隱患,然後趕往鹹陽,相助韓信一臂之力。雖然他不知道劉邦是如何從鳳五手中救出韓信的,而韓信又為何會去鹹陽,但他從樊噲鄭重其事的表情上,似乎預感到未來的艱難。

“紅顏,對不起,他日再見,我必會好好待你,請你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他心中好生歉疚,無奈中透著一種深深的負罪感。他本不想辜負佳人,只是時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這不由得讓他更恨起一個人來。

“項羽,終有一日,你會後悔今生多了我紀空手這個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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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紀空手都穿行在大山原野之中,曉伏夜行,避人耳目。他深知以項羽的勢力,既然動了殺機,那麽危機便會時刻潛伏在自己的左右,任何一點失誤,都有可能讓他的生命終結。

他每一日曉伏之時,必將身上的玄陽真氣運滿周天,方才入睡。以玄陽真氣的療傷功能,也絲毫不能對自己的心脈之傷有所幫助,可見項羽的流雲道真氣的確詭異非常,而那一絲鉆心絞痛也在一日一日無形中漸漸加重,一旦病發,將使他有生不如死的感覺。

但正是因為這樣,反倒激發了他對生命的強烈眷戀,無論是為了紅顏,還是韓信,或者就為了項羽,他也要堅強地活下去!有了求生的信念,使得他眼中所見的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放眼望去,遠處崇山峻嶺,林木蔥郁,疊翠層綠,鳥獸出沒其中,有一種別樣美麗的風景。

轉過一道山嶺,便聽到一陣巨大的嘩嘩水聲,氣勢礴磅,聲震山野,一條寬約十數丈的大河在陡峭的山梁間流過,整條河段險峻非常,懸崖聳峙,森林密布河谷,時有珍禽異獸徜徉漫步。

紀空手心神一蕩,完全被眼前壯麗的山水吸引,半天回過神來,不由暗暗叫苦:“這河水如此湍急,豈不斷了我的去路?若是折返而行,只怕又得耽誤數日時間。”

他沿著陡峭的山壁,順著巨大的蔓藤而下,緩緩地下到了谷底河邊。取石投於水中,只覺水深湍急,絕非人力可以渡過,不由心生茫然。

他尋崖而走,數裏之後,河谷驀然開闊,流水至此由急轉緩,水面更是寬了一倍有余,讓紀空手心喜的並非是山石綠水透出一種難以名狀的神秘美態,讓人心旌神搖;而是在兩岸之間,多出了一條嬰兒臂粗的竹繩,橫貫河面,而河邊一葉孤舟橫斜,順水打轉,卻不流走。

“真乃天助我也。”紀空手略一尋思,便知這是兩岸山人為了往來方便,自設的一個荒野渡口。他解開纜繩,登船而上,並不操槳橫舵,只是手拉竹繩,微一借力,孤舟便離岸蕩去。

置身於這等醉人的山水之間,的確是一件讓人感到輕松而愜意的事情。在經過了一番夜以繼日的長途奔波之後,紀空手心中的緊張漸漸淡化,整個人輕松無比,仿佛真的為這山水而陶醉。

但在他的心裏,卻絲毫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因為當一個人擁有像項羽這般兇殘而極有勢力的對手時,往往就意味著擁有更高的死亡機率。而事實上直覺告訴他,危機一直都未曾過去,雖然它至今還未出現,但只是意味著它還沒有來,並非意味著它從此不來,這在無形之中給了紀空手一種讓人心跳的壓力。

敵人一直都未出現,像是庸人自擾,又像是杞人憂天,但紀空手相信自己的判斷力,所以他的心頭異乎尋常地感到沉重。

對於項羽表現出來的人格缺陷以及那種我行我素的專橫霸氣,紀空手雖與他只一面之緣,卻是深刻領教,永遠不會忘卻。如果不是他感同身受,親身經歷,他真的難以相信一個人的行事作風竟如同魔鬼行徑,或者遠勝魔鬼。

他的心中不可抑制地升騰起一股戰意,面對如斯強敵,他無畏無懼,反而暗下決心,定要與項羽周旋到底。當他的眼芒緩緩劃過對岸的密林時,忽然之間,他的眉心一跳,一種不安的心情油然而升。

“怎麽會這樣?”紀空手心中一凜,驀然驚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如同相信自己的手一樣,所以他斷定此時此刻,正有一股危機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迫來。

他緩緩地將手摸在了腰間的那把飛刀上,勁力提聚,靈覺開始向虛空滲去……

當他將船一點一點地向河面中心滑去時,這種異樣的感覺便愈發清晰。勁力充盈之際,他終於感覺到了那密林之中逸散而出的淡淡殺氣。

殺氣很淡,如雲煙飄渺其間,這顯示了殺氣的主人是一個當代高手。紀空手略一權衡,推算出以自己現時的功力,雖然可以與之一拼,但是自己的心脈之傷隨時可能發作,其兇險程度自是更不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