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卷 第五章 第一世家(第2/5頁)

這樣的貨棧,也會有生意上門?

也許,他們同時還在做著別的“生意”。

這樣一個偏僻的小巷,南宮或走進來時,他的腳步聲在空蕩的深巷中回蕩著。

他知道沒有必要去隱藏形跡,對方一定知道他會來此地的。

當他在“和記貨棧”門前站定時,他看到了一個亂糟糟的貨棧,裏邊是橫七豎八的一些雜物,鬼才知道貨棧中經營這樣的貨為什麽還不倒閉。

跨進“和記貨棧”時,南宮或全身的肌肉都是放松的,但他的每一個與外界接觸的毛孔都在密切地注意著四周的一切變化。

他的手已握在劍上。

他相信現在他可以以極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拔劍,出擊的動作,只要有什麽危險出現!

他相信這樣的速度,普天之下,也是沒有幾人能做到了。

當他適應了貨棧中的昏暗光線時,他也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的頭是禿頂,中間光亮一片,四周倒僥幸地留下了一點毛發,但又疏黃得很,再看他的臉,竟是一張苦瓜臉,眉是向下吊的,嘴角是向下掛的,一雙眼睛不知為何那般的紅,他的雙頰陷了進去,這使他看上去便像在不停地吸氣一般。

即使他的一張臉上的肉全削下來,大概也沒有三兩吧。

難怪他的名字中也有一個“苦”字,看了他的模樣,就是一副窮苦相。

南宮或沉聲道:“孫苦白是你嗎?”

禿頂的人咧嘴一笑:“我就是,你就是南宮大爺吧。”

他的笑,是那種低三下四的討好笑容,但他的話卻已證明他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南宮或點了點頭:“南宮或。”

孫苦白將一張椅子用袖子擦了又擦,然後恭敬地道:“南宮大爺坐下說,如何?”

南宮或冷冷地道:“不坐,我要知道去死殿的路線。”

孫苦白嘆了一口氣,道:“要打聽事,也不要這麽性急,該告訴你的,我能不告訴你嗎?我所幹的營生,就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之事,即使你不問,我也是會說的,可是性情太直爽了,就未免有些沒意思了吧?”

南宮或的聲音更冷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當我不耐煩時,你就是想說,也沒有機會了。”

孫苦白嚇了一跳,口中卻道:“你莫嚇唬我,我一向膽小得很,好吧,我這就將線路告訴你,你從我這貨棧走出去,每到一個交叉的路日,便看一看有沒有被風吹幹了的絲瓜掛在墻上,不過,你要看清絲瓜是否已被劃過。如果沒有,就是假的,絲瓜是風幹的絲瓜,所以上邊的刀痕是偽造不出來的。”

南宮或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孫苦白咧嘴一笑道:“如果你信不過我,你又怎麽會來?”

南宮或頷首道:“聰明,他們讓你為他們辦事,花了多少錢?”

孫苦白道:“不多,二十萬兩銀子而已。”

聽他的口氣,還真的有些嫌銀兩少了點的味兒。

南宮或道:“如果我出比這個更高的價錢,你會不會背叛你的雇主?為我辦事?”

孫苦白道:“那就要看一看你的價錢比他們究竟高出多少了。”

南宮或問道:“一條命值多少錢?”

孫苦白又咧嘴一笑,道:“這個麽,價錢就不好說了,有的人的命價值連城,而有的人的命卻分文不值。比如像我這種人的命,就是一文不值,而南宮大爺你,則是價值連城了。

南宮或的聲音冷得像一塊千古寒冰:“現在,我便要以你的命換取你的服務!”

孫苦白並沒有發怒,甚至連吃驚的表情也沒有,他笑道:“南宮大爺是想把在下賣了,還是讓在下替你點錢?”

南宮或點頭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我會這麽傻嗎?”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除非你不怕死。”

孫苦白一攤手,似乎有些遺憾地道:“我這個人生性膽小,什麽都怕,但卻偏偏不怕死,因為我想人活著的時候這麽苦,既然我連活著都不怕了,那還會怕死嗎?”

南宮或靜靜地看著他,道:“你的雇主果然有眼光,找你這樣的人辦事,該放十二個心了,不過,你知不知道,雖然人要麽是生,要麽是死,但從生到死之間的路,卻是有無數條?有的人死得幹脆利落,而有的人卻是死得拖泥帶水!”

孫苦白嘆道:“你這麽說,我還真的有點怕了,不過怕歸伯,我總不能因為怕一個可能事實上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而放棄我一向遵奉的原則吧?”

南宮或籲了一口氣,道:“看來,平和交談,你是不會接受的。”

他向前跨了一步,孫苦白沒有回避,似乎他就是在等著南宮或出手。

南宮或突然左右側移,雙手如電伸縮,刹那間分別點戳在孫苦白的椎尾、小腹、腰肋、頸背,及四肢的關節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