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卷 第三章 極怒攻心(第3/4頁)

無論是誰,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個朋友和一個至親之人,都是一種無法承受的巨大傷痛!

南宮或的身子突然變得無絲毫力氣,既跨不進“一心齋”,也退不出去了,就那麽斜斜地倚著門框,他的臉色已是煞白如紙!

甚至於他的嘴唇也在哆嗦著。

而他的眼中,有的竟不是怒,而是一片空洞,空洞如一口幹枯的井,是一種死亡的眼神!

良久,南宮或才清醒過來。

這一次,他沒有流淚,也許,他的淚早已讓怒火燒得一幹二凈了。

他默默地跪了下來,向南宮代叩了九個響頭,每一個都磕得那麽緩慢,那麽真誠。

等他站起身來時,他的臉上已是一片肅穆了。

他的臉色似乎很平靜,似乎無喜無悲無恨無怒,平靜的就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也許,他已把所有的恨與哀傷,壓抑在心中了,而這樣一來,他豈不是傷得更深?

書桌上有一張信箋。

南宮或“嗆啷”的一聲,拔出“後羿劍”,用劍將那張紙挑了起來。

不知為何,南宮或突然發覺自己現在是空前的冷靜,冷靜得就像一汪水波不興的死水。

他沒有直接用手去拿紙張,是因為他要防備對方在紙上下了毒。

紙上寫著幾個字:“死殿沒有按時殺人的習慣,所以我們捷足先登了,如果想要復仇,不妨去找”和記貨棧的孫苦白,他會帶你來死殿,而那時候,便是我們斬草除根之時!“下面沒有具名,只畫了一個骷髏頭,骷髏頭的口中還在滴著血。

南宮或的眼睛收縮如一枚鋒利冰涼的釘子,透著深深的涼意。

又是死殿!

為什麽死殿如此的名目張膽?

按表面現象看來,是死殿中人利用“金面人”要在子時向南宮世家出手所造成的混亂,而提前出了手,從而謀取了漁翁之利。

但為什麽他們要主動透露自己的身份?難道他們真的有恃無恐嗎?

事實上,如果他們將殺害南宮伐之罪設計栽在“金面人”身上,那麽幾乎不可能有人查出真兇的。

想到“嫁禍”,南宮或不由心中一動!

莫非,是人有要嫁禍給“死殿”中人?

他發覺這種設想可能性極大!

而這個嫁禍他人的人,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在“金面人”身上,因為他們所要謀求的都是同一件東西,便是“滅絕劍譜”,嫁禍給他們,一方面易讓人相信,另一方面,則也可借此機會,讓南宮或代他除去一個勁敵,或者由死殿替他除了南宮或!

所以,這張信箋上所指出來的路,一定是真實存在的!只要按此而行,一定可以找到死殿,但南宮或更需要找出的是“金面人!”

那麽,“金面人”又是誰呢?

如果殺了自己父親的不是死殿中人,那麽,在路上截殺自己的六個人也不會是死殿中人,而應該是“金面人”的人。

而假扮解百木的人與另外五個人顯然是一夥的,他們只不過是演出了一場戲給南宮或看了之後,再騙得南宮或的信任,從後借機出手。

也就是說,“解百木”也是“金面人”。

“金面人”讓他的手下之人扮作“解百木”,自然是知道解百木與南宮或是一對極好的朋友,所以才能保證南宮或會出手相救。

那麽,“金面人”對南宮或與解百木這種關系也應該是很了解的。

了解他們這種關系的人有多少呢?

不很多,但也不少,從這一點來看,很難找到突破口。

突然,南宮或想到了假扮“解百木”之人曾按解百木的口氣自稱“解神醫!”

想到這一點,他不由眼睛一亮!

知道解百木喜歡以“解神醫”自稱的,便是極少極少了,少到只有四個人。

他們便是解百木自己、南宮或、南宮伐、解千草。

因為“解神醫”是蘇州城人對解千草的稱呼,作為兒子的解百木,如果在外人的眼前,自稱“解神醫”,那便是對自己父親的不敬,但在南宮或這樣的朋友面前,便不同了而南宮伐,則是因為南宮或的緣故,經常能聽到這種自稱。

至於解千草,所謂知子莫如其父,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也就是說,疑點便落在解千草身上了!

當然,解百木也有這種可能,但如果是他做的,那麽他自可以親自出馬,別人扮得再好,也不可能比他更像他自己的。

何況,南宮或對自己所交的朋友還是有足夠的信任的。

但解千草不是已死了嗎?

解千草便是柳如風,柳如風死於“銀面人”手上。

而從“無面人”、“銅面人”、“銀面人”之間的關系可以看出,他們是有一種領導與被領導的關系,可以推知的是“金面人”是他們的最高層。

也就是說,柳如風死於“金面人”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