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卷 第三章 癡顛劍陣(第2/3頁)

老魏本是懸著的心一下子落地了,正要開口。皇甫室卻已道:“什麽事?如此冒失?”

老魏一指院子。

皇甫皇看著院內的情形,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道:“青城人行事,的確異於常人。”言罷,他又踏上兩步,朗聲道:“四位青城朋友,為何在老夫院中殺人?”

站在東首的那個癡顛劍客開口了,只聽得他道:“因為我們不認識他們。”

皇甫皇饒是行走江湖三十余年,仍是被這樣的回答嚇了一跳,既然不認識他們,那便無怨無仇了,無怨無仇。還要殺他們,豈不是草管人命?

老魏先忍不住了,不平地道:“既然不認識他們,那你們就根本沒有理由殺人。”

西首的癡顛劍客道:“我們不認識的人,便有可能是‘無面人’!”

老魏道:“是不是‘無面人’與你們何幹?”

南首的癡顛劍客道:“我們同生存於一個天下,便如同生存於一個家中,無論家中哪一個人出了什麽事,都與我們有關的。”

皇甫皇聽他如此說,不由啞然失笑,他覺得這簡直有點胡扯八道,狗屁不通,於是,他笑道:“就算我們共同生存於一個天下。一個大家中,那麽今日你們的行為,便算是亂闖不是屬於你們的房間了,這,恐怕不妥吧?”

老魏不由暗暗嘆服主人駁斥得太妙了,趕緊追問一旬:“這恐怕不大妥吧?”

北首的癡顛到客道:“既然你們覺得不妥,那我們便也不強留了。”

言罷,他們竟真的轉身出去了,出院門時。他們甚至連門閂也沒打開,便那麽直接從門上的破洞中走出去了。

這便是青城人,永遠追求直接、有效!

這下,連皇甫皇也有些吃驚了,他沒想到癡顛四劍會說走就走,那麽他們又何苦在這兒熬了一夜呢?

他覺得自己想得頭腦有些大了,仍是想不出什麽頭緒。老魏卻已撥弄起五具人屍及那具狗屍了。

皇甫皇湊上前去一看,那幾個人他竟全不認識,從他們的衣著、兵器上也看不出什麽,這下,皇甫皇更迷茫了。

“無面人”為什麽要來殺我?

癡顛劍客似乎又是來保護我的,那麽他們為何無緣無故要來保護一個他們並不認識的人,並為此而殺了另外五個他們並不認識的人?

這五具屍體是同一個門派的嗎?

一切都是一個謎,也許,只有勝了“無面人”,這些謎才會迎刃而解,但自己是否能勝“無面人”呢?

皇甫是在自己的房中踱來踱去。

離午時越來越近了,皇甫皇越來越。心緒不安,他焦躁地站起、坐下、坐下、站起。一刻也不得安穩。

倏地,他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了,也許,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無面人”在故弄玄虛。其目的,便是為了讓皇甫皇心思不定,而對一個頂尖高手來說,心思煩亂時,便是他漏洞最多之時!

如此一想,他不由驚出一身冷汗,趕緊坐了下來。高速運內息,安定神惰。

很快,他便漸漸進入一種人我兩忘,卻又洞察一切的境界了。

突然,一種莫名的不適把他從那種境界中拉了回來,皇甫皇一時未發覺何處不適,便再次強凝思緒。

那種莫名的不適再次將他的心思打亂!

這下,他已感到有什麽蹊蹺之處了!

到底是什麽地方不適呢?皇甫皇仔細地察看了自己的全身,並無不妥之處。無奈,他只好又從腳下向上摸,看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腳、腿、腰、腹、胸、肩、臉、發、耳……

耳!他的手觸摸到自己的左耳時,他幾乎忍不住要失聲驚呼起來!

那種隱隱不適之感的根源終於找到了,那是他昨天在看戲時添下的那道小小的傷引起的。

那道傷口小得幾乎不能算是傷口,它只是一道揮痕而已,與皇甫皇行走江湖三十年留下的刀劍之傷相比,它簡直小得可笑。

但現在,便是這樣一個小得可笑的傷口,把皇甫皇攪得心思大亂,當他明白內心煩躁不安的原因時,那種不安便更為強烈了。

他只覺得左耳在漸漸地發熱,發麻。熱得似乎整只耳朵被放在火鍋上烤炙著,麻得讓人發癢,先是一點點小癢,後來似乎四肢百骸都是又麻又癢!簡直癢到他心裏去了。

驚駭之余,他急忙找出一塊銅鏡。一照其左耳,發覺並沒有什麽很大的不妥之處。只是有一條淡淡的幾乎看不清楚的擦痕而已。甚至於左耳連他想象中的發紅之狀也沒有,更別說化膿、腫大了。

皇甫皇大惑不解。他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左耳,那種又熱又麻又癢的感覺漸漸地又向他襲來,越來越強烈!

他發覺鏡中的人臉色很不好看,鐵青,雙目無神,就像……就像一張死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