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卷 第 十 章 愛恨難分

一陣晚風吹來,燭光跳躍了幾下,滅了。

只有淡淡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帶給這間小屋以溫馨與浪漫。

四唇相疊,良久!良久!

終於,歐陽之乎很是不舍地離了柳兒的唇,輕聲道:“我這便去‘飛魂樓’了。”柳兒競未挽留,只是溫柔地道:“早去早回。記著,有兩個人在等著你。”歐陽之乎道:

“回來之後,我們便去找水爺爺、火爺爺。那時,我們便只有歡樂,沒有仇恨了。”柳兒道:

“我信!”歐陽之乎出去了,走出很遠,他還能感覺到背後有一雙溫暖的目光在久久凝視。

因為有這雙目光,他的腳步便更堅強有力。

柳兒在黑暗之中靜靜地坐著,不知為何,她竟已淚流滿面!

也許,她在為歐陽之乎擔憂。

那為何方才她不將歐陽之乎攔下來?

莫非,她知道她一勸,歐陽之平一定會聽她的,再多將‘邪佛上人’的武功心法參悟幾天,但他心中一定不快樂,因為他的心中有太多的恨。

她太矛盾了。

當一個女人因為一個男人陷入無邊的矛盾中時,便是她深愛對方之時?。

愛得太深了,豈非更容易受傷?

但她寧可自己擔驚受怕,甚至寧可準備去承受可能是矗耗的結局,她也不願讓歐陽之乎為難。

這是一種多麽微妙的情感!

柳兒便那麽坐著。

夜越來越深……

歐陽之子呢?

歐陰之乎已站在“飛魂樓”外。

“飛魂樓”自然很靜。因為,偌大的“飛魂樓”,如今只剩下一個人了。

但,只剩一個人的“飛魂樓”中的危險,甚至比人聲鼎沸時的“飛魂樓”中的危險更大!

因為,那一個人是豐魂星!

“飛魂樓”燈光通明,每一扇門,每一扇窗都開著。

歐陽之乎慢慢地向“飛魂樓”走去。

此時,對於他來說,”快”與”慢”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飛魂樓”中沒有一絲殺氣!

這恰恰是最可怕之處,因為若是一個人能將自己的殺氣隱藏得一絲不露,那麽他的武功定是已登峰造極,而他的殺氣一旦乍現,定是淩厲之極!

歐陽之乎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回蕩著,每一步都踏得很穩。

他不能讓自己有任何差錯。

終於,他在“飛魂樓”最裏邊的一間大堂中站住了,因為他已看到一個人在大堂中坐著。

大堂裏有數十張椅子,只是現在都空著,那人正坐在最上首的一張太師椅上。

那張椅子很大很大,而那人卻是臉面枯瘦,所以坐在那兒,很不協調。

歐陽之乎進入大堂時,那人便死死地盯著歐陽之乎,如一只冷冷的鷹。

歐陽之乎冷聲道:“豐魂星?”那人卻未回答他的話,只道:“我等你整整等了七天!

想不到你的耐性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他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得便像在與人聊家常。

歐陽之乎道:“我本是急欲來要你的命,想不到你比我更急!”豐魂星笑了,他的笑容很怪,像是硬土生擠出來的:“好狂妄的年輕人!若是我師父在,他一定是很欣賞你的狂妄,可惜,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無知的狂妄。”歐陽之乎冷聲道:“你有何勝面提你師父?”豐魂星一攤手,道:“那又何妨?這兒只有你我二人,待會兒,便只有我一個人了,我說什麽,又有誰知道?其實,我在江南的名聲很不錯,人家都稱我為‘戰俠’!”歐陽之乎道:“但那一切,都將在我的刀下結束了。”豐魂星忽道:“七天前來‘飛魂樓’的那個女子是你的妻子麽?”歐陽之乎道:“這很重要嗎?”豐魂星道:“真羨慕你。其實,她本可以不受傷的,只是,她想要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得識出我武功的缺陷。可惜,她以一臂之代價,仍未發現我的缺陷。

老實說,我這一輩子殺人、傷人極少會後悔,而你的妻子是一個例外。”“不錯,你應該後悔,因為你將為此付出百倍的代價!”豐魂星仰天長笑!

長笑聲響起時,整個大堂,甚至整個“飛魂樓”都彌漫著一片懾人殺機!

二聲輕響。

“巨闕狂刀”與“多情戟”同時揚起!

豐魂星看著歐陽之乎的刀,道:“你知不知自己手中那刀的一個傳說,此刀若是飲夠二百個人的血,那麽它便是一柄神刀了。”歐陽之乎冷聲道:“那麽你便來湊個數!”豐魂星的臉上漸漸地浮起一種陰霾之氣。

歐陽之乎仍安詳地站著,“巨闕狂刀”斜斜而立,他的雙眸清澈澄明,眉宇舒展。

豐魂星長嘯如泣,多情戟劃出一道銀虹,仿如流光的曳尾旋飛,直射歐陽之乎!

歐陽之乎雙足一點,身子如一縷輕煙般向後倒掠!

豐魂星的多情戟如影隨形,一波波翩飛流旋狂卷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