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六 章 骨肉相殘(第4/5頁)

老漢忙道:“好在何處?為何欲言又止?”

那算命先生道:“老伯雙目若炬,天庭開闊,五官飽滿,本應是王侯之相,只是這鼻右一痣,卻主窮根,而且額尖長如刃,殺戮太多,破了王侯之相,但為尊一方,尚是不難。”

那老漢微微一笑,也不置對否,又道:“我還想讓先生測上一字。”說罷,用手在一個酒碗裏蘸了蘸酒,然後在桌子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天”字。寫完,將那指頭一吮,將那上頭的殘酒吮入口中,和著口水吞下,石敏不禁一陣惡心,幾欲作嘔。

算命先生雙目半開半合,凝神沉思,半晌,雙目突張,道:“此字即是大兇,又是大吉。”

老漢奇道:“這倒如何解說?一字竟有吉又有兇?”

算命先生一正臉色,道:“莫非懷疑在下誑你銀子不成?”一摸鼠須,雙眼一瞪,卻仍說道:“先說如何個兇法。‘天’者,夫字刑天,亦即謂人被刀斧加身,人頭落地,奇兇無比;再說又如何吉法。‘天’者,又可解作‘一’、‘大’相連。‘大’者,巨也;‘一’者,首也。雙字合一,為人,則八面威風,奇功可建;為事,則順風行船,快馬策鞭;為農,則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為賈,則財源廣進……”

那老漢見他如此繁瑣,忙打斷道:“同是一字,又兇又吉,我終是不信。”

算命失生有點生氣了,道:“萬事萬物皆有陰陽,字亦如此。長生、安樂、富貴、尊榮、顯名、財利,喜欲為陽;死亡、憂患、貧賤、苦辱、亡利、刑戮,誅罰為陰。聖人能成其事者有五:有以陽德之者,有以陰賊之者,有以信誠之者,有以蔽匿之者……”

那老漢趕緊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幹脆別人讓你測字,你就說此字即兇又吉,有陰又有陽,不就結了?你這銀子也大好掙了,胡扯八道一番,便欲拿錢,實在可惡可恨。”

說罷,突然一指門外,大叫道:“怎麽你也來了?”眾人轉目往外頭看去,卻無人影,忙回過頭來卻發覺那老漢竟不見了,眾人一愣,卻見一人飛速從窗邊的桌子底下鉆出來,朝大夥兒做一鬼臉,將身一縱,竟如電般射向那窗戶。

算命先生大呼:“竟想賴賬!”卻不追趕,只是微笑著站立原處:墨白卻在驚呼:“小心!”哪裏喊得住?不由心中捏了一把汗。

那人剛彈出窗外,眾人在屋內便聽見幾聲“滋滋”之破空聲響,古錯暗想:“定是墨白所裝暗器被觸動了。”又一聲慘叫聲響起,古錯吃了一驚,墨白更是臉色突變,心道:“不好,誤傷一命了。”如此一想,人也從那窗口疾撲而出。

古錯正欲追出,卻聽那算命先生哈哈一笑,道:“笑老弟不必追了。”

古錯回過頭來,見那算命先生已扯下兩撇假須,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是瓏瓏的師父醉君子。

醉君子笑道:“區區暗器,怎能傷得了‘飛天窮神’曾土?倒也是咄咄怪事了。你又何必操心?只是可惜了我的帳讓他賴了。”說罷,忍不住哈哈大笑。

古錯想不到老漢竟是名震江湖的丐幫幫主“飛天窮神”曾土。曾土本為一農家子弟,後來一番奇遇讓他不但學得前任丐幫幫主的神功,還成了新任幫主。只是他並非如以前幫主那般都是真正的乞丐出身,所以平日不愛丐幫百納衣,反而喜歡一身農人打扮,倒是愛吃點白食或占點小便宜的毛病像個地道的丐幫人。

古錯不禁問道:“怎麽竟會驚動了丐幫?”

醉君子道:“丐幫本為天下第一大幫,手下弟子何上千萬?江湖中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丐幫遍布天下的耳目,何況你這天鉞重現江湖之事,現在你居然又開了什麽”天鉞酒樓“,已是天下震動,丐幫又怎甘於寂寞?”

古錯想起醉君於占蔔算命之事,不由一笑道:“想不到前輩居然還會測字看相之術。”

這是古錯第一次稱醉君子為前輩,醉君子聽了不由一喜,道:“其實,這又算什麽相術?

只是我認出是‘飛天窮神’曾土之後,思慮了一番,便對他的測字之意估出個大概。至於命相之說,則是知他身為丐幫之主,雖非王侯,亦是為尊一方,才胡謅一通的。”

古錯道:“不知他測字之意又是如何?”

醉君子道:“丐幫耳目眾多,消息靈通,必對天絕所為已有所聞,丐幫為天下第一大幫,自是不能對此事置之不理,但天絕武功又是高得驚人,他或許在懷疑普天之下是否有人能與天絕相抵抗衡。而近些日子,與天絕作對最多的便是你。”

“方才古雲所用鞭法,便是天絕在使用‘絕殺簡子鞭’時所用鞭法,所以更是疑心大起,在出字之時,不由自主在你與天絕的名號中取了同一個‘天’字。既然我知他的意思,便順勢旁敲側擊地開導他一番,不知他卻作何打算,若是能站於我們一邊,倒是一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