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 十 章 三道合一(第3/4頁)

他很緩很緩地扭過頭,虛弱且無力地道:“娘,把……把……我臉上的面具……撕下來好嗎?

我……我……我要你看……看我真……真實的……面目,這是你……是你……賜給我……我的。”

李玉環的心全都麻木了,這個世界便像枯萎的鮮花般沒有一絲生機,而且還染上了血淋淋的現實,她的心全都碎了,碎成無數塊。她沒有說話,她的眼淚已模糊了所有的一切,一雙顫抖的手緩緩地揭開淩海臉上的面具。

“主人……”一聲悲呼,殷無悔沖了上來,他被“春天”阻了一阻,但他再動之時卻見到淩海已倒在李玉環的懷裏,劍還在搖晃,血還在流,流成一柄刺傷他神經的毒劍。

“表哥……”祖惠枝的聲音已經變得無比淒切,沒有了平時那俏皮的笑意,杜鵑啼血也不過如此。只見她飛撲而至,孫平兒沒有動,她的心也已經麻木,這個世界對她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淩海便是她的所有,甚至是生命。很少有人能理解她的那種情懷,很少有!她只是緩緩地蹲下,伸出那無力而素潔的手,輕輕地抹去淩海臉頰的淚水,身外的一切都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她甚至沒有想到她爺爺,那位倔強的老人。

祖惠枝的淚已經完全濕透了衣襟,她不知道幹什麽,她只是緊抓著淩海的手臂哭。哭,似乎便是一切。

李玉環終於揭開了淩海的面具,他的臉色是那樣蒼白,似乎如一層冬天猶未曾融化的雪依然蓋在淩海的臉上。那本是紅潤的嘴唇,此時也變成了兩片白樺皮,只有那眼神仍然那樣熾熱,但卻藏著深深的悲哀。

“海兒……”李玉環終於哭了,一個女人,一個強女人,一個悍女人,一個毒女人,居然在這時候也哭了,哭得是那樣悲切,那樣淒慘。

淩海的眼中噙滿了淚水,他的手緩緩地擡起,是那樣的無力,是那麽的脆弱,似乎在任何一刹那間都會垂落,但他終於還是舉了起來,摸在李玉環的臉上,眼中充滿了期翼和欣慰,他輕柔地擦去李玉環的淚,微弱而深情地道:“娘,你……你瘦了,是……是想……孩兒嗎?”

李玉環的臉色也不比淩海好多少,她的眼神一片空洞,一只手輕撫著淩海的臉,另一只手緊緊地抓住淩海摸在她臉上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重重地磨擦,充滿了愧疚痛苦和慈愛地哭道:“海兒,娘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你恨娘嗎?你恨嗎?”

“娘,你……永遠都……都是海兒……的娘,海兒怎……怎會恨……恨你呢?”淩海斷斷續續充滿了無奈與傷神地道。他緩緩地轉過頭望著孫平兒與祖惠枝,深情而痛苦地道:

“平妹,表妹,笑……一個給……我看一下,你們……笑起來……好……好美,不要……哭,那樣……我會……難過的,真的。”

祖惠枝和孫平兒把牙齒都咬得很緊,拼命地忍住哭聲,但淚水還是忍不住“嘩啦啦”地直墜下來。

“海兒,海兒……”雷劈金等人與淩順、風撼江此刻也即時趕到,看到眼前這場面,不由得一陣悲呼。

李玉環此時只覺得淩海的手一陣發涼,而且已經從她臉上無力地滑落。

“孩子呀……”李玉環一聲痛苦地悲呼。

雷劈金大驚,他激撲而至,一把推開圍著淩海的三個女人怒吼道:“滾開!”一手探向淩海的心口,一手握住淩海的脈門,用腳托住淩海那漸漸發冷的身軀。

“哈哈哈……”李玉環一陣淒厲的慘笑,頭發全都散披而開。她抽出司馬屠手臂的短刀向自己的心口猛地紮去。

“玉環!……”淩順無比悲切地飛撲而至,眼淚竟不禁地掉了下來。他抱住了李玉環緩緩倒下的軀體。

“玉環,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你不能死呀,你不能……”淩順的聲音無比哽咽道。

李玉環勉強睜開那雙淒美而痛苦的眼睛,無力而苦澀地道:“淩順,我……對不起……

對不起淩家,對不起……海兒,對……對不起你,我……知道你……你喜歡我,可……我心裏……只有……文風,我……真的……不想這……這樣。對……對不起……”竟在此時氣息全失,身體逐漸變得冰冷、生命已完全地離開了她那美麗的軀殼。

“玉環,玉環啊!……”淩順居然抱著李玉環的屍體痛哭起來。

“海哥,你等著我……”孫平兒也一聲淒厲的慘叫,從衣袖間伸出一把匕首向自己的咽喉抹去。

“平兒,不可……”雷劈木的手如電一般迅速捏住了那即將下抹的匕首,殷無悔出指如風疾點孫平兒數處要穴,托住軟下的孫平兒。

祖惠枝呆呆的,就像一個沒有了靈魂的肉體,雷劈水看了也不覺淒然,怕她也來尋短見,立刻點了她的昏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