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卷 第 六 章 寒劍乘風

那大漢帶來了一位姑娘,一身打扮,讓所有人都驚艷。馮鷹眼中露出迷醉而貪婪的神色。

趙乘風也為她的美麗和高雅所震驚,他見過最美的女人,便是孫平兒。那人間不應該有的絕色,而眼前的這一位絕不會比孫平兒遜色多少。不僅美麗,而且有一種大家閨秀的高雅氣質,眉挑淺愁,目斜深憂,面若桃花。人說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大概也不過如此,只是少了孫平兒那種清麗脫俗,那種山水自然的秀氣。那是因為孫平兒練了“玄天寶錄”,其精神和心靈修為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高的層次,致使其氣質和天地自然很接近,那是一種無可比擬的聖潔。但這個被帶進地下室的女子也的確是一位迷人的尤物,絕對迷人!那是一種讓人想親近的美中美,是一種並非高不可攀,而是實實在在的高雅。

這便是王宛,恢復女裝的王宛,如一副絕美的畫,難怪馮鷹會如此入迷而不肯放她走,甚至可用兩把神劍換取趙乘風的放棄。這一行裝,是馮鷹給王宛換的。當他發現王宛是一名絕色少女時,便不再想殺她了,而是以王倫的安危與王宛作交換,可王宛死也不從,沒辦法,只好僵持下去。

“你就是王倫?不!不!你便是王宛恩公?”趙乘風結結巴巴地問道。

“不錯,我便是化裝成我哥救你的王宛。”王宛的聲音便像是百靈烏在輕鳴,那樣動人心弦,那樣醉人。這是恢復女裝後不再裝飾的聲音。

王宛的臉色有些淒然,失去了男裝的那種放任,無拘無束,也怪不得她喜歡穿男裝了。

“你不該來的,為了那麽一點點不是恩義的恩義,值得來冒死嗎?”王宛的聲音和臉色更淒然。

“哈哈哈……大丈夫何懼一死?俗話說,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對你來說,或許只是小事一件,但對我趙乘風的意義卻不同了,那是欠人一個人情,欠人一條命,今天為姑娘把這條命還出去,又有何可嘆?”趙乘風粗獷地笑道。

馮鷹眼中閃出嫉妒之火,但他卻不想在王宛面前發作。

“馮兄,若我勝了之後,我會帶他們兩人離開,但你也得吩咐園內弟子不得阻攔。”趙乘風話風一變道。

“這個你放心,我馮鷹絕不是食言之人!”馮鷹故作大方地道。

“王姑娘,你和王倫兄弟在旁邊坐著給我壓陣,作好一起離開的準備,今日我趙乘風一定要勝了這一戰。”趙乘風豪情蓋世,氣沖霄漢地道,整個人立刻似成了一座山,一座威猛無匹的山,氣勢一下子把地下室完全籠罩。

王宛的眼神一亮,再一次打量著這粗獷威猛的漢子,那國字臉帶著滿面的真誠和自信,那如懸膽的鼻子給人一種不屈不撓的感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她的心間產生,這是一種很難明了的情緒,對淩海,她似乎有這種感覺。但自從見過孫平兒後,她的這種感覺似乎便死了。沒有人能形容她當時的感受,孫平兒那是一種讓任何女人見了都嫉妒的美麗,那是一種讓任何女人見了都自卑的美麗,但她卻是淩海的未婚妻。幾乎沒有女人能比過孫平兒的美麗,而且他們兩人立在一起時的那種氣質配合之妙,幾乎是一個人,也不是人,而是一個有機整體的大自然。淩海和孫平兒都身懷大自然的那種靈氣和清秀之氣,因為他倆練的是同一種武功心法,都對自然體會得很深刻,不僅如此,還有數個月的時間使兩人心心相通,所以兩人合在一起的氣質幾乎是完美無缺的。王宛絕望了,她也知道父母一定會反對,她可以接受做淩海的二房,但他王家之人絕不可能答應,所以她絕望了,可是今天卻是一位如山般氣勢而且威名遠播的俠士,同時又是淩海的好友,所以她對趙乘風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和依賴之情。

馮鷹也弓了弓背,就像是一頭想噬人的巨豹,其氣勢也不斷地凝聚,不斷地從四周吸收過來。

趙乘風立成一座山的姿式,他不需要任何作勢,說站就站,因為自與淩海聯手出擊後,他找到了劍的感覺,一種異常奇妙的感覺,那便是一種超然之時一劍的感覺!沒有劍招,沒有人,沒有劍,只有一種純粹的精神體,人的精神體與劍的精神體相結合,也只有那時,他才真正地覺察到劍的生命,劍的靈魂。如同手臂一般,伸縮自如,靈動無倫。後來在王家四大高手追殺之中,他終於捕捉到了這種感覺的運用方法,今天正好拿馮鷹來試一試。這是一個絕對可怕且難纏的對手,否則也不會稱為馮家年青六大高手之一。他和馮無悔的功力幾乎差不多,幾乎直追馮不肥、馮不矮,所以,趙乘風很凝重,他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大意,否則他只會是死路一條。

馮家的絕技和氣勁別具一格、在江湖中的名聲之盛,實是如日中天。當初馮家祖輩曾助太祖打下江山,那時,這門別具一格的勁氣便已轟動江湖。這股真氣分陰陽二氣,憑各人的天分習練,配以不同的手法、技巧,使這種勁氣發揮到極至。馮家之人的功夫擊傷人的主要不是招式,而是勁力,摧人心肺的勁力,只要讓那陰陽真氣進入體內,便很難化解,這便是它的可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