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卷 第 九 章 鷹擊長空

五個人都是好手,剛才擋那血玉並沒有多花一秒鐘。不過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獵鷹本是暗器高手,這一刻這些小玩意貫滿力度擊來,絕不好對付。

獵鷹並沒有停留,他並不想陷入這些人的包圍中,他只有退,他還有惟一一條未被封死的路,那就是身後的房頂。他也只有這一條退路可走了,所以他便飛身而起。

一道銳利的勁風撲到,獵鷹早就料到,因為他有一股尋常人所沒有的靈覺,鷹的靈覺,還有一個殺手對危險來臨時的感應。所以他動了手。

具體來說,他還不是動手,而是把剛才挑起的那塊放小玩意的紅布甩了出去,力道、角度拿捏得非常準確,剛好在頭頂展開成一道很規則的方幕,血色的方幕,而獵鷹的身子也跟著這方幕上升。

頭頂攻來的敵人,跟前一紅,獵鷹便不見了。只有一塊紅布,而紅布的每一寸都湧動著勁氣,也不知獵鷹在哪兒,不過他卻知道,獵鷹一定在這紅布之下,一定在!所以他的劍便幻成無數點寒星向紅布絞去。

“轟轟……叮當……”這些小玩意都爆成粉末,在陽光底下變成一道彩霧。五個人的身形一滯。這些小玩意的力度都很大,很平均,若要一一擊之,恐怕每個人的手臂都會被震得發麻。不過總算是擋開了這一擊,五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這獵鷹果然厲害,可是他們現在卻看不到獵鷹的身影,因為那滿天飄飛的彩霧。

屋頂上的劍手也沒有看見獵鷹,雖然他絞碎了那塊紅布,獵鷹到哪兒去了呢?

獵鷹在哪兒?那名劍手心中一驚,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腳上一痛,就只有一痛而已,因為他的神經在那一痛之後便麻木了。是獵鷹的劍,短而烏黑的劍,他的腳已經斷了,是切斷的!就像切瓜一般被切斷的,但他還沒有注意到,不過因為腳一痛,他便低頭一看,他看到了一個令他心底發毛的東西:鷹的眼睛,當然獵鷹的面孔很齊全,腦袋也依然存在,只是最吸引人的卻是他的眼睛,所以那名劍手一下子便只看見了獵鷹的眼睛。那雙眼睛向他眨了眨,露出一絲憐憫而悲哀的神色,是為這劍手而悲哀,是對這劍手的憐憫。

獵鷹在屋檐底下,他只用一只手抓住劍身,而劍鞘卻插在屋墻與那木梁的夾縫之間,這當然會發出聲音,但卻沒有那些小玩意爆裂的聲音大,和那比起來幾乎不能算是聲音。他的另一只手卻握著那柄閃著烏光的短劍,剛才那一劍是貼著瓦面切出去的。

那劍手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立刻揮劍去斬,可是他卻斬空了。不是斬空了,是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揮劍的能力了,然後才吃驚地看了看身上有沒有什麽異樣。於是他便發現了一件最讓他驚駭的事情,那就是他的一雙腳掌居然不聽使喚,和身子分家了,還在流著黑色的血水。這時,他才來得及發出一聲淒慘的尖叫,身子便傾斜了,整個人也就如一塊大石頭般從屋頂上翻了下去。

“嗵……”一聲慘叫夾著一聲巨響。獵鷹已翻身上了瓦面。

這時五人才沖過那片彩霧。獵鷹又轉身射出一輪飛針,根本就不給這五人近身的機會。

這五人本來蓄勢想躍上瓦面,卻無奈之下,就地一滾,避開那漫天如蝗蟲一般的飛針。

獵鷹一聲怪笑,向西邊沖去,那是“醉花樓”的方向。

“呼呼。”人群中立刻躍出兩人,立於瓦面上,擋住了獵鷹的去路,自有一股不滅的氣勢。手中的大刀遙指獵鷹,射出一縷縷殺氣。

眾人驚呼聲中,獵鷹並沒有停住身子,他的沖勢反而更急。

三丈,兩丈,“哧……”那劍鞘標射而出,生出一股龍卷風般的氣勢,向其中一人撞去。

不再是一把劍鞘,而是一條活著的毒龍。

獵鷹的身子更疾,幾可與那劍鞘齊驅並進,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一去不復返的慘烈氣勢,這便是殺手劍招的精義,忘生忘死。只有忘掉自己,只有忘掉生死才能夠使劍招產生最大的威力,才能給人以壓倒的氣勢。

獵鷹的劍勢,讓對方心驚,心驚便會影響鬥志,這是不爭的事實。獵鷹是絕對能夠把握住對方心態的高手,這是一個優秀的殺手必須要具備的。

“當……”獵鷹的劍擊在右邊之人的刀上,而那劍鞘卻被左邊之人以柔和的力道化去,沖天而起!

獵鷹劍上的勁道十足,而且鬥志之盛,足以使對方心膽懼寒。右邊的刀手被擊得飛退五步,獵鷹卻借反彈之力,向瓦面猛擊。“轟”,瓦面迅速塌陷,木斷瓦飛,頓時使屋頂漏出了一個大洞。左邊的劍手出奇不意,一時竟被迫向下墜去,但他卻迅速伸出刀面在旁邊的瓦面上一擊,整個身子又重新躍起。但獵鷹卻絕不給他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