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卷 第 二 章 血邪心法(第2/4頁)

厲嘯天的眼睛瞪得好大,但卻沒有神彩,已變成了一片灰暗,一片淡淡的灰暗,嘴角也掛著一絲嘲弄的笑意。

苦笑、生澀的笑意,似在笑命運的無奈,似在笑生命的無聊,似在笑精神的空虛,似在笑世情的淡薄,似在笑人生的枯寂。

笑不再是笑,他的嘴巴在艱難地張合著,吐出一串斷斷續續而讓人糊塗的話:“你……

終……終於……超……過了你……你的師父……達……”然後什麽也沒有了。沒有了聲音,沒有了呼吸,甚至沒有了生命。

真的沒有了生命,厲嘯天死了,屍體漸漸變冷,然後慢慢倒下。但血仍在噴灑,是喉管被割開的傷口。眼睛也在刹那間閉上了,似乎在向世人宣告,這就是命運。

殷無悔緩緩地轉過身來,他明白自己終於達到了師父“血影子”所未能達到的境界,終於也可以躋身於一代宗師的境界。他沒有喜悅,他並不為能殺死厲嘯天而喜悅,相反他感到悲哀、無奈。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眼神清澈如水,如雨點寒星,高掛於夜空中的兩點寒星,有些淒冷,有些寂寞,有些孤獨。

殷無悔又看了看那正在搏殺的“毒手盟”高手,眼神中更加悲哀,似是對生命的一種慨嘆。

殷無悔的劍斜斜舉起,微微顫動的劍尖逼出了眼中的那一點點無奈。但他還是出手了。

現在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優雅,每一個動作都那麽自然。簡單而又暗含玄機,包括那平平跨出的幾步,都給人一種震撼的力量,都給人一種自然而不匹敵的氣勢。

“蹬……蹬……”腳步聲很震撼人心,更震撼人心的是他手中的“血邪劍!”

那幾乎不叫做一把劍,那簡直是個夢,讓人難以醒轉來的美夢。

很奇怪,那拿槍之人明明知道這是一把來殺人的劍,而且就是要殺他自己,但卻總有一種不願意用槍去擋的感覺,生怕一槍把這個美夢擊成粉碎。

和拿槍之人交手的是休遠、休清和另外一位小師太,她們也感到很奇怪,這一劍竟似有一種別樣的魔力。

拿槍之人死了,死在一種很美的夢中。他也在中途醒轉了,那是在“血邪劍”離他三尺時,他驚醒了,本來以他這種高手可以不為這一劍所迷惑,但是他的功力的確消耗太嚴重,他身上的傷使他的心神已經散亂,所以他被這個不是美夢的“美夢”所迷惑。但基於一個高手的直覺,終於使他在對方的“血邪劍”距離自己還有三尺時醒了過來。可惜,槍已經不能及時回救,所以他便死了。當劍刺入他的心臟時,他感到一股奇異的能量注入了他的體內,於是他又墜入了一個夢,一個永不蘇醒的夢中。

本就不平衡的局面,現在顯得更不平衡,已成了一面倒的局勢。

淩海漸漸醒轉,只覺得天地之間充滿了一片無邊的生機,而自己便是這無邊生機的一部分,抑或是源頭。每一片樹葉的振動,每一聲沙粒的滾動,甚至土內蚯蚓翻土的聲音,也能夠捕捉到。這是一個很奇妙的聲音世界,每一種聲音都是那樣清晰,那樣有動感,每一種聲音都是那樣祥和那樣體貼。

淩海的心中充滿了愛,無限生機的愛,這每一種生命與他都是那麽的貼近,這每一種聲音都讓他那樣感動,他不想睜開眼睛,他不想從這美麗的世界裏抽出心神。

他知道,自己沒有死,在那身體近似燃燒的時候,他懷疑自己會死。那時,他連呻吟的聲音都沒有了,他發不出來聲音,喉管幹澀得只有火焰在吐。可現在他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沒有死,因為體內那團躍動的生機。

他聽到了馬兒在嘶叫,帶著一種焦灼的情緒,他能夠感受到馬兒那失去主人的悲哀,他還感受到鳥兒的喜悅。

他睜開了眼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天如一塊明鏡,林中幽密無倫,他眼中從來都未見過如此美妙的色彩,這是一種不能形容的清晰,無與倫比的豐富,沒有哪一個畫家能想到淩海眼裏會出現這樣豐富的色調,充滿著立體感,充滿著無限的生機。每一株綠油油的小草,都顯出一種含蓄的生機。每一片飄落的葉子,都仿佛在訴說著另一種生機的滋生。

已是黃昏,夕陽的光輝。是那樣的動人,從樹隙中透出一種五彩的夢幻。

“這是夢嗎?”淩海有些懷疑地問自己。

“這是哪裏?難道我真的上了西天極樂世界嗎?”淩海很不放心地拍拍身子疑惑地道。

沒有不適,淩海又轉頭望望四周的環境,這裏和服食那顆珠子的地方一樣,但卻變了色彩,變得更有生機、更美。

“這是不是在同一世界,另一個空間?”淩海很擔心地自語道。

“佛祖,如來佛祖,你在哪裏?”淩海高聲地喊道,他真的懷疑是在極樂世界,是以想請佛祖來親口告訴他。